“都坐吧,今日把你们都叫来,是想商议一下明日何氏下葬之事,既然怜姐儿回来了,也让她尽尽孝心吧。”
徐老太太声刚落,苏盼徒然冷漠的笑道“孝心?阿娘明日就下葬了,这会子来尽什么孝心?”
听到苏盼如此冷漠绝情的话,苏怜心如刀割,“不是的,不是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国公府里的人在我面前瞒得很好,今日要不是无意中听到女使们嚼舌根子,我还被蒙在鼓里。”
“你骗谁呢?”苏盼不依不饶,“李宴都被关进京兆衙门好些天了,没见着他的面你就不闻不问吗?”
苏怜将唇抿得苍白无血色,“盼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嫁进黄国公府这一年里与他夫妻不睦,十天半月不见人影都是常事,哪里会知道他这次失踪竟是因为被关进了京兆衙门大牢?”
苏盼是知道的,可她做不到不去怪责苏怜。李宴是她的丈夫,如果不是他对自己起了歹心,阿娘也不会死掉?她做不到不怪苏怜,做不到。
陈氏听见苏怜说与夫君不睦,也不免心中唏嘘。
“阿娘的灵停了那么久,黄国公府就只派人送了三牲祭品过来,人是半个影子都没看到,你今日知道了,是想替阿娘喊冤呢还是替你的夫家说话?”
“够了盼姐儿。”苏宗耀声音一提,“你姐姐立场为难,你何必再说话刁难她?”
听了父亲的话,苏怜跪在苏宗耀面前哭诉道“阿爹,我知道李家对不起阿娘,我也知道我没脸进苏家给阿娘磕头……。”
“你知道没脸你还回来什么?”苏盼难以遏制内心的痛和恨,只要一想到何氏倒在血泊里的样子,她就恨不能与天长啸,将阿娘的魂魄给喊回来。“一桩明明白白的案子,京兆府迟迟没有定论。李家三老爷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就想活他儿子一条命。怎么就放你回来了?你现在可是李宴那蓄牲惟一能活命的希望,我不相信李家就简简单单的放你回来,还把孩子给带回来了,你自己说,阿娘是被李宴害死的,要不要李宴偿命?”
苏怜捂着胸口痛欲生。
谁也没想到苏盼这丫头小小年纪竟也有如此咄咄逼人的时候。
谁也没敢搭话,连徐老太太都不知要怎么接这话来。
还是苏宗耀打了圆场,岔开话题,“盼姐儿,别逼你姐姐了,她已经够为难的了。”
“我几时逼她了,这件事实始终得有个落地的音儿,难道让阿娘白死了吗?阿爹,阿娘死不瞑目啊!”苏盼语声悲彻,字字句句是想为何氏讨个公道。
徐老太太见不得两个孙辈这样吵闹,她‘啪啪啪’连拍三下桌几面,成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她身上后,她道“现在吵这些还有什么意义?眼下要紧的是明日老大媳妇出殡,谁给她抱灵位摔瓦盆?”
家里有长辈过逝,抱灵位摔瓦盆是儿子该做的事,可苏家大房没有儿子。女婿是半子,苏盼未出嫁,苏怜的丈夫倒可以代劳,可是那个半子正是杀害岳母的凶手,断然不可能放出来给她抱灵位摔瓦盆的。
苏宗明想了想,也顾不得苏宗耀会不会疑心他戳他的心,看着徐老太太道“阿娘,要不让礼哥儿替他大伯母热抱灵位摔瓦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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