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她干娘,稍后带些补品去探探她吧。”苏瑜体味着夏莲的苦楚,心里也不好受。
袁嬷嬷点点头,却又提起一件旧事,“程家婶子还提到了姑娘身边管事媳妇的差使,问老奴,姑娘一直没安排这差事,是不是就是给夏莲留着的。她还说等夏莲做完小月子就可以来当差了,省得她在家里胡思乱想伤身子。”
最后那句话,可真是滴水不漏,苏瑜笑了笑,“若夏莲愿意回来,嬷嬷就安排吧。”
“老奴也是有心想将夏莲安排回来,只是这样做难免遂了她婆婆的心意,老奴心里反到不痛快。”袁嬷嬷这样说,脸上的表情讪讪的,还带着愠怒。
“你又不常见着她,想想你那可怜的干姑娘,忍了吧。”
袁嬷嬷叹了口气。
梁太太选了个吉日,带着谢礼往冉家去了一趟,她与朱老夫人相谈生欢。因着对妤姐儿母女有救命大恩,梁太太也对朱老夫人推心置腹,将妤姐儿的生平都说与朱老夫人听了。
那朱老夫人是个有心的,知道孙妤不止一次死里逃生,对这个一生磨难不少的姑娘充满的怜悯和同情。又见孙妤母女两个与瑞哥儿能玩儿在一处,彼此间相处和谐,那瑞哥儿更是待欢姐儿亲如手足,一个大胆的心思在她脑海里盘旋。
她不动声色在家里捂了好几天,终于挑了个临睡觉的功夫说与文嬷嬷听了。
文嬷嬷听了只呵呵的笑。
“你这老货,乐呵什么?只说我这主意怎么样?觉得有戏没?”
“老奴早就看出来了,妤姑娘母女在时,您借着看欢姐儿的时机偷看她,旁人以为您心疼欢姐儿,老奴好歹跟了您一辈子,不知道您在打妤姑娘的主意?”
朱老夫人没好气的拍打了一下文嬷嬷的手背,“就你老谋深算,我瞒不过你好吧。快说说,我这主意怎么样?”
文嬷嬷站在床榻前,视线下落在坐在榻上的朱老夫人脸上,她是朱老夫人的陪嫁,自然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您这主意是好的,老奴也瞧着瑞哥儿与妤姑娘母女两个有缘呢,瞧瞧他将欢姐儿带到咱们面前,转头过了几天将军又将这个做阿娘的给带了回来,这叫什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何况瑞哥儿又是那么中意欢姐儿这个妹妹,妤姑娘又是与原先的婆家断干净了的,再没比这更好的亲事了。”
“我就知道你也瞧着满意。”
文嬷嬷又说道“老奴知道老夫人满意的不止这一点,既然妤姑娘是在阎王殿前转过一圈的人,又没了生育能力,她养的又是个姑娘,真要嫁进冉家,于咱们瑞哥儿而言毫无威胁,老夫人应该最放心的是这一点。”
朱老夫人瞪了一眼文嬷嬷,“你说你将话点这么透干什么?真是没劲得很。”
“既然老夫人打定了主意,那该干什么就得干起来了,首先得问问将军的意思吧,他是不是愿意娶妤姑娘进门做续弦?将军要是答应了,那又得去孙家探探口风,看看人家妤姑娘愿不愿意嫁过来,有得忙呢。”
朱老夫人瞬间就躺下去了,“睡觉,养足精神,明早让繁哥儿过来陪我用早膳。”
朱老夫人一辈子都是行动派,只要是她认准的事就要立即行动操持起来。
第二天一早儿子过来陪她用早膳,看着正喝粥的儿子直言不讳,“阿繁,如果我说让孙家的妤姑娘嫁过来给你做续弦你愿意不?”
“咳咳咳……。”
冉绥繁被粥呛得直咳嗽,那张方正的脸也不知道是被呛的还是被臊的,反正红得很。
“阿娘,您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打的什么主意不正在和你商量么?”朱老夫人现在只等儿子一个表态,只要儿子点头,她就恨不得腿下生风到孙府去探消息。
冉绥繁立即想到孙妤的样子,危机之下她的悲愤和绝望,见到欢姐儿时目光里缀着温暖如月光般的慈怜,不仅如此,她待瑞哥儿也极好,她喊他一声‘将军’,他觉得整颗心酥得都要化了似的。更让他忐忑的是,午夜梦回,他竟然睁着眼是她,闭上眼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