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无视,只顾冲着苏玫扬着下巴得意。
但郝掌柜已然看出来了,这沈御史府上是妾室当家呢,说出去满京城又添茶余饭后的谈资。
郝掌柜宽袖一挥,领着三个伙计随水莲去支银子。
人尚未走远,姜太太就忍不住吼起来,“你到底去偷了什么?我不是给了你两百两银子让你出门找个营生做么?你的银子呢?”
什么?
姜太太给了沈重德两百两银子做本钱?
苏玫闻声满眼妒意和不可置信。
李氏在这个年节不仅给姜太太送了好些贵重礼物,还给她封了六百两银子做孝敬。不知道给沈重德的银子是不是打这上头出,但这也算是姜太太的大手笔。
沈重德是万不敢承认自己把那两百两银子给赌掉了,只是骗瞎话,可怜兮兮的抱着姜太太,“阿娘,儿子对不住你。儿子今日整日在街上找寻,看了茶叶铺、胭脂铺、绸缎庄还有饺子铺和酒铺、油铺,思量再三觉得做饭庄本钱下得少,虽然累是累点,但风险小,就决定拿这两百两银子将一个正打算转让的饭庄给顶下来。可儿子刚要去与掌柜商谈,就发现银子不知几时补人偷了?儿子无脸回来见阿娘,又不想让阿娘失望,这才进了博古斋想顺个好点儿的古物去当点银子。”
苏玫才不信沈重德的鬼话。
李氏和马嬷嬷直想翻白眼儿,李氏进门晚,但她打小就在铺里铺外转悠,沈重德什么货色,她淡淡扫一眼就知道。
但姜太太信,自从从万氏口中得知儿子一路护着他们母子进京,吃尽苦头也不抱怨,她就愿意相信她的儿子改过自新。特别是这段时日以来,的确没见沈重德再行什么作奸犯科之事,他大哥哥说东,他不敢往西。还时常领着万氏去她屋里请安陪她,哄她高兴。
“你怎的不收拾好呢,两百两银子呐,都不知道便宜了那个手残的蓄牲,活该他偷去买药,他会遭报应的。”姜太太怒急大骂。
沈重德嘴角抽了抽,痛得眼睛鼻子皱成一坨,可不就是遭报应了?他想赶紧将只事揭过去,继续卖惨,“阿娘啊,都是儿子对不住你,儿子本想赚了银子好好孝敬你老人家,也能给万氏和孩子过点好日子,都怪儿子不争气,阿娘,你打我吧,你骂我吧,儿子不会怪你的。”
姜太太听得心神俱痛,她这种懂事知礼的儿子想做点事情怎么就天不遂人愿呢。“傻孩子,阿娘怎么舍得怪你哟,只是你万不该去偷东西啊!你哥哥如今圣意正浓,他跟我说起过有好些妒忌他得宠的官员巴不得他露小辫子,好揪住拿到皇帝面前去参他呢。咱们家如今就靠你大哥哥和你小嫂嫂支持着,你可万不能再敢什么糊涂事啊!”
小嫂嫂,这三个字亲自从姜太太嘴里说出来,无疑是在抬举李氏。
苏玫更是气得脸色煞白,嘴唇都青了,指甲掐进掌中肉都忘了要痛。
“阿娘,我再不敢了,再不敢了。”沈重德知道事情算是揭过去了,只是姜太太抬举李氏为‘小嫂嫂’,可不能白抬举,“阿娘,您别再给儿子银子自己出去找生意做了,有小嫂嫂在,咱们何必舍近求远呢?我不要什么铺子,我只想在小嫂嫂的铺子里做个掌柜就行。”
做个掌柜?这个混账真敢开口,太不要脸了。
这是要讹上她呢?李氏十分瞧不上沈重德不要脸的恶劣行径,但当姜太太一脸殷切的看着她时,为了将来能把苏玫拉下来,自己坐上沈御史家主母的位置,为了她的孩子将来能是嫡出而不是庶出,她就不能拒绝。
“此事太太也不提前跟我说,若是说了哪儿会失了二百两银子?”李氏八面玲珑的巧笑言兮,一副愿为姜太太解忧的诚坦,让姜太太对李氏的好感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我家虽是做蜀锦的,但也经营其他,我陪嫁过来的就有个粮米铺子,里头的原掌柜老娘病了辞了工,我正打算过几日找经济行寻人呢,二爷若不嫌那差事辛苦,就替我受受累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