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殿门重新关上,殿外的一干人才惊魂未定地互相看看。
刚才的那个人是他们的主子八皇子吗?安良殿,安良殿,这是八皇子专门给自己的寝殿取的名字。所谓安良,便是隐喻着八皇子的温顺谦和与世无争。可是,方才,他们看见的人明明是九皇子。不对,也不是九皇子,应该是靖王爷。没错,就是那个让天地为之变色,连鬼见了都要打哆嗦的冷酷残忍的靖王爷。
秋娘被两名丫鬟架着,进的气少出的气多,已然不能再说话。先前被萧良拍出殿外的侍卫扫她一眼,抹了抹嘴角的血渍,对身后一名隐在暗处的黑衣人道:“你去告诉皇后娘娘,此法不行!”
凤栖宫内,听完黑衣蒙面人的禀报,皇后染霜的脸上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良儿说以后八皇子府不许任何人名字中带秋字?也不许任何人擅闯安良殿?”
蒙面人疑惑地抬头看看皇后,又迅速垂下头去:“然!他说,娘娘的法子行不通!”
“本宫知道了,你且下去吧!”挥挥手,又道:“自己去敬事房领二百两银子,另外,当年云妃留下的那个玉枕,赏你了!”
蒙面人的眸中顿时闪过一道精光:“谢娘娘!”
目送蒙面人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剪秋轻声问:“娘娘为何要赏赐她?她办事不利,当杀了才是!”
“杀她?恐怕你我还没这个本事,她可是他最得意的徒弟,杀了她只怕这一生一世,你我都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那娘娘为何要将云妃的玉枕赏给她?靖王爷向皇上求了好多次了,万一……”
“怎么?本宫贵为一国皇后,难道连死去妃嫔的遗物都作不得主吗?”但见剪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后稳了稳情绪又道:“罢了,你日后要小心行事,莫要让人看出你我的来历。”
面色一寒,继续道:“既然靖王爷多次求取玉枕皇上都不给他,那就说明皇上根本就不想给他。既然皇上都不想给靖王爷,本宫为何要成全于他?哼!此次她只求一个玉枕,下回,只怕就该求靖王爷的枕边之人了。”
“可是八皇子?”
“良儿么?”微微一笑,皇后眼波流转,“本宫今夜走的这一趟非但达到了效果,还比预期的效果好得多,你我便静等良儿反抗的那一天吧!”
安良殿内,萧良歪在一把美人靠上,月光透过窗纱照进来,在他清隽俊秀的容颜上投下点点暗影。然而,即便如此,也难掩他脸上梦幻般的愉悦。
他怀里依然抱着那本《孙子兵法》,已经安然入睡,面色激动而潮红,带着淡淡的微醺,长睫低垂,透着几许羞涩,唇角却带着满足的笑意。所有的一切都显示,他正在做一个好梦,非常美妙的好梦。
没错,萧良的确在做一个好梦。之秋,那个让他心心念念梦寐以求的女子此时就在他的身下,那样温柔如水地看着他。他再无犹豫,完全覆盖住她,一次次一遍遍品尝属于她的芳香。
许久,梦醒人去,萧良睁开眼睛,眸中尚带着尚未完全褪去的情欲和激动,潮红的面颊和微颤的睫毛依然掩饰不住内心的羞涩。
“之秋?”抬起手,就着月光仔细端详湿润的手指,萧良笑了:“你是我的了!”
国医府,上官云清依然挑灯夜战,月华般俊美的容颜上带着丝丝疲惫。
良久,停下手中的毛笔用手掐了掐印堂和眼角的穴位,抬眸扫了一眼歪在椅子上半睡半醒的萧寿,“二皇子困了就请回吧!何苦在我这国医府内死磕?国医府不设客房,没有地方让二皇子休息!”
才像瘟猫般人事不省的萧寿瞬间来了精神,坐直身子道:“我的天,你总算看到我了。我还以为我这么个大活人坐在你面前上官先生真的看不见呢!”
“呵呵!”上官云清淡笑:“二皇子说笑了,二皇子身份尊贵,上官云清倒是有几个脑袋敢不看见你?”
“你少跟我说这些!”凑近些,萧寿神叨叨地问:“哎!我问问你,你这般任由皇后胡作非为到底想干什么?”
蹙眉往后躲了躲,上官云清道:“二皇子还是回去吧!天马上就要亮了。”
“切!你今夜不告诉我,本宫就赖在你这里不走了!”
哭笑不得地看着萧寿,上官云清无奈道:“二皇子又不是九皇子,怎地也学会了赖皮?二皇子乃是朝廷重臣,现在日日赖在国医府,便是晚上也不回去,旁人会说闲话的。”
“说闲话?”猛地一拍大腿,萧寿喜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嘿!上官云清,我告诉你,你若是再这般跟我打哑谜,明日我便让京城所有的人都知道二皇子萧寿的龙阳之好犯了,看上了堂堂右丞相上官云清,我看到时你如何自处!”
“你……”
上官云清顿时一头黑线,萧家的男人怎么个个都是这种德性?一到紧要关头不止会耍赖皮,还死不要脸皮。果然之秋的眼睛最亮,一早就说其实萧逸、萧寿和萧楠都是一样的人,只是表现方式不同,看来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