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么外因,还是符国师自身出了什么问题,对于国师的病逝其实烛泪还有很多猜测和怀疑,但她见李司卿神色伤感想要慢慢诉说便不急着开口。
“他与我父亲不一样,他是清官良臣,虽有时有些自命清高,却是踏踏实实教陛下学问踏踏实实为陛下好。杨党人虽心怀改良天下的善愿,可庞大的党派中总有心怀异心与不归之人,权贵面前又岂能人人保持初心?符大人这份初心恐是天下再难有之了。”
李司卿深深叹了口气,虽然从小到大跟着叶文皓自己也没见过这个国师几回,但他心里更伤感的是大宁又失一位良臣,这掩藏在歌舞升平虚假景象下的真容又破碎了一角。
“如今的大宁,虽说京陵城莺歌燕舞盛世繁华,可实则内核已经开始慢慢腐朽,矛盾在无形中已经开始暗生了。庸君无良臣相伴,便只会带来朝廷的覆灭,该不会这兴旺了数代大宁王朝,要和万年之期一同毁灭了吧?”
难得听李司卿的话这般丧气,烛泪知道是最近接连的事情终于有些压垮他了,即便在众人心中他是英勇威武的将军,可在她眼中他也是个会疲倦的人。
“好啦好啦,别说这些不开心的话,不过一些小事儿而已嘛,这不就说明咱们会有更多像你这样的优秀人才能的重用了不是吗?”
烛泪俏皮地摸摸他的脑袋,李司卿下意识看向她,见烛泪明眸皓齿笑容灿烂,他心底的伤痛慢慢被击破。
“只是你说的这朝中流言蜚语,虽看似无凭无据但又很是合情合理,毕竟大郡主入宫以来如此张扬,就差把谋权篡位写在脸上了。”
见他不再愁眉苦脸,烛泪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她停顿了半晌,然后大胆地得出结论。
“倘若两者真有关联……我也觉得符国师绝不会这样白白得病而亡。”
“你也觉得,符国师之死甚是蹊跷?”
李司卿抬眸看向烛泪,烛泪神色凝重双眉紧锁,两人对视一眼便知道彼此的想法,烛泪沉吟片刻把话继续下去。
“大郡主如此深得陛下宠爱,陛下却迟迟没有封她为皇后或者贵妃,按道理说太后娘娘与端王妃素来交好二人又为堂亲,大郡主于情于理都是不二人选。况且,照少皇帝年少的气性,即便他登基不久纳妃太后娘娘怕惹人非议,陛下也应当去苦求娘娘才是。”
一切都太不合理了,过于巧合的背后殊不知就是庞大的疏漏,李司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认同烛泪的说法。
“符大人得了不治之症,整个朝堂都不知道真相,所有人都以为他得的只是风寒,就连陛下也不例外。然而如今在众人眼中符大人如同暴毙,即便陛下不会去深究其中蹊跷,朝堂上那些老谋深算的人必然已经起疑,大郡主又是为何要选择走这条难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