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采撷坊剩下的使命我和司卿一定会替您完成的,希望您能保佑我们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天界也能网开一面让您饮下逝川水投胎轮回。”
转过身双手背后面朝老屋,烛泪这才抬起头发现门上挂着的一个简陋的风铃并没有被带走,那个风铃老旧到微风中只能发出闷闷的声响,恰如褚良那低沉浑厚的声音。风里夹杂着枯萎的气息与风铃的闷哼,是师父的魂魄来过了吧?烛泪低下头暗暗许愿,愿那一缕魂魄能听见他的心声。
“无论您做了怎样的错事,您为采撷坊付出的这一生,为所有弟子付出的心血,都值得我们称您这一声师父。”
心下正伤感着,身后突然传来隐约的脚步声,烛泪瞬间警惕地睁开眼睛,一动不动却全神贯注于身后。
“烛……烛泪师妹?你今日也来看师父了?他最近怎么样?”
熟悉的温柔声音,烛泪却浑身一个激灵,她蹙着眉转过身,身后竟是气色还未完全缓和的云心师姐。
“师姐,师姐你认得我了?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了这里,没有人陪你一起来吗?”
上一次去探望云心师姐的时候,师姐的情况就已经好转许多了,应激反应只会偶尔出现,可阿婆还是叮嘱过不能让她受刺激不能让她独自出门。
“我当然记得阿泪了,你不必担心我,最近已经没再出现那种症状了,阿婆说我再静养些时日便可痊愈。今早她出门抓药去了,杜蘅最近不知为何常不在家里,我总一个人呆在家里心生烦闷,便想着隔了这么久既然已经快好了还是试着来看看爹爹吧。”
听褚云心说到杜蘅师兄常不在家,烛泪就明白师姐心中定是有一点猜疑了,即便不知是何时但她是个向来聪慧的人,这点异样怎能不看出端倪?
“那也不能一人独自出门呀师姐!抛开一切不说这秋天山林里早上寒意多重,你现在毕竟还是抱恙之躯,万一感染上个风寒岂不是得不偿失。”
烛泪心下有些慌了,褚云心突然会来这里实在是预料之外,师父的事情毕竟还没有告诉师姐,师姐并还未痊愈怎能再受刺激?
“我方才进去望过一眼了,师父还在睡懒觉呢,不如我们改日再来吧不打扰他了,省的山间风凉白白等他醒过来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呢。”
烛泪努力演出嬉笑的模样,半推半就像带着褚云心下山,褚云心拗不过烛泪狐疑地被她推转身朝山下走,做戏做全套的烛泪还不忘一边搀扶师姐一边转移话题。
“你说说你这下偷偷跑出来,阿婆和杜蘅师兄知道了该有多担心你?阿婆抓药说明你还需静养平稳心理,等师姐完全康复彻底不会有症状了再来见师父岂不美哉!”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烛泪小心扶这云心还得确保自己不摔着,褚云心虽心下狐疑但也只能无奈的笑着,她嗔怪的语气里却满是宠溺。
“好啦,我知道阿泪关心我,果然采撷坊里要数嘴甜的一直就是你,就像爹爹说的那样嘴跟抹了蜜一样。”
“烛泪师妹!给师父准备棺木的人已经一切就绪了,不出两日应该就能打出来,我们这会儿要不要就手去检查一下进度?”
两人正在山林小路间嬉笑着,突然反方向迎面奔来一个人影,一听那声音烛泪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她心下“咯噔”一声紧张又绝望地闭上眼睛。
“杜蘅?你怎么也在这里?今日怎么这么巧,还有你方才说……谁的棺木?”
匆匆赶上山来的杜蘅师兄,原本只是刚接到棺木师傅的消息临时准备叫上烛泪去看进度,可没想到刚上山就迎面撞见不该在此处见到的人,回想起自己刚刚说出口而无法收回的话杜蘅瞬间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