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话锋转的突然，语气里忽然就有了些着急，李司卿对此举甚是怀疑，他挑眉看了眼父亲然后把目光移到那红线上。

“父亲对军营之事颇为淡定，对这区区一根红线倒怎么神色紧张起来？一根红线而已，兴许是府里小丫鬟进屋收拾东西时不小心落下的呢？”

李司卿警惕地观察着父亲的神态，故意把疑问抛出去而自己不做回答，他冥冥中觉得父亲眼神里的紧张躲闪与那日自己看到红线后的不适有很大关联，这其中父亲定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自己的。

“你说得对，兴许是如此吧，我在边塞时间呆久了有些多疑，你就当我没问过罢了。”

李将军意识到自己有些大意了，便转头就想离开去往军营，走到一半他突然又停下脚步，带着不确定与警告的语气一字一顿。

“阿卿，你再怎么怨恨我我到底都是你父亲，既有这般父子之情，可别犯糊涂做出大义灭亲的不孝之事！”

李将军说完这番话便大步离开，李司卿知道父亲的直觉已经似有似无感觉到了，只是父亲没有确凿的证据，提审大表伯的事情自己从头到尾都做得滴水不漏。

“大义灭亲？不仁不孝？你但凡还能留给我半份信任，我都不会做出把你逼上绝路的事情。”

父亲带来的随从又跟着出去了，屋子里空荡荡重新只剩下他一人，想起方才在刑狱大表伯说的话，他就怒不可遏咬牙切齿。

“你还都不知道吧？你还只是厌恶他刻板迂腐不近人情，怨恨他把你培养成这样一把冷血无情的冰刃，怨恨他做着愚忠的事还能权倾朝野。你那个愚蠢的爹爹顶着鸿福大将军最高的荣誉做了多少愧对圣上的事！！哦不，他可不觉得这有多愧对圣上，他觉得自己对圣上愚昧奉迎能弥补得了一切！！”

“他洗脑我们灌输我们这些思想，拿捏着我们的把柄阻止我们其中幡然醒悟的人反抗。如今你要对我如何我都不在乎了，反正牵扯到最后你都避不开亲手将你父亲送进牢房。”

“混账！！”

他红着眼睛狠狠冲上前，一手掐住刑架上大表伯的脖子，就像此刻他狠狠一拳砸在书桌上。

“小狼崽子……我们早就料到你会有今天了。与其被李相留捏着把柄活活冤死……不如让你这个小狼崽子查出真相为我们讨一个公道……”

大表伯呼吸困难咬牙切齿的声音就像一把把刀子一样插进司卿的心，李司卿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绝望痛苦了，他看着自己砸出血来的手不停颤抖着，鲜亮的那抹红刺痛他紧锁的双眉与通红的眼。

“倘若你不信我说的这些……你就自己去查吧。查到他无话可说只能告诉你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查到他李党上下所有把我们当提线木偶的人都无可狡辩……”

人证物证俱在，大表伯的话他没有理由不相信，他做不到拿着这些龌龊地东西直接质问父亲，告诉父亲就等于包庇父亲。他必须拿着这些证据进宫，让朝廷上下想要试探他的人都看看他李司卿与李党势不两立。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二姑娘，咱们赶快走吧？姑娘们都准备好了，早些去做准备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