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呀，他还能做什么，你看看那盏岌岌可危的灯！这种情况，是个有责任感的弟子都会来关心一下吧？”

烛泪气呼呼地指指那凝渊灯，忽然又转念一想不对。“那不对啊，凝渊灯老早之前就这样子了，而且要关心这灯，也没必要非得违背自己的规律大白天跑来关心啊？”

她突然转过脸询问春三，“这么急……莫非和陆元曹那案子有关？要真这样他怎么不跟我说啊不信任我吗？”

陈烛泪这一系列态度转变比翻书还快，春三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撸起袖子想要紧跟上去。

“不行，我得去悄悄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哎哎二姑娘？二姑娘？”

烛泪头也不回，就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春三一脸懵圈，不知该跟上去还是留在这儿。

若不是有了来人，周围一切都安安静静的，今日坊内休息，各个弟子不是回家探亲就是在内房里休息。采撷坊的师父褚良，此刻正在内房里闭目养神，听到门外有了动静，他依然纹丝不动。

“爹爹，李少军来找你有事。”

褚云心敲了敲门，李司卿对着门弯腰施礼。

“弟子李司卿求见师父。”

褚良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状态便应声。“进来吧。”

听门里有了回应，褚云心点点头示意自己先离开，李司卿推门而入。

“弟子不该，叨扰师父了。”

“哈哈哈，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正愁着一个人烦闷呢，刚好有我亲爱的首徒来陪我。”

褚良随和地笑笑，然后做出请的姿势。

“白日里少军可是稀客啊，来，先坐，坐下来再慢慢说。”

师父房间门外有两棵古老的松树，见云心师姐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烛泪一溜身躲到树后面，静静等待她走出视线。四下极为安静，树叶摩挲声外，轻盈的风声把房内的动静映衬得格外清清晰，烛泪一点点挪动自己。她小心翼翼地迈着碎步走到房门前，悄悄蹲下来侧着身子偷听。

“敢问师父这里是否有关于鬼魂制人的一些资料？能否借弟子略略观之？”

好家伙，果然和陆元曹有关？鬼魂制人，他难道已经开始推测了？捕捉到敏感词，陈烛泪警觉地竖起耳朵。

“额，关于鬼魂的书，为师倒是有不少，只是徒儿为何要看这些书呢？”

李司卿皱眉，一五一十地跟师父坦白。“前两天有一个贪官的案子，人押解到邢狱门口的时候突然化为黑烟离奇消失，这种状况以前从未出现过，为了更好的处理所以徒弟想来求师父帮忙。”

确实，之前就算是关于鬼魂的命案，其中也都是无形中间接杀人，从未有过鬼魅香出现在人身上的情况。陈烛泪仔细这么一想，甚觉有理，那些传说中的散鬼集中作乱已然稀奇，作乱手段变得如此高深更是蹊跷。

“师父知道，《天策》里记载的万年前神鬼之战，天帝战胜泰山府君之后只是在蓬莱岛封印了绝大部分鬼魂势力，而人间为数不多的散鬼伤害性不大，天帝便设立采撷坊以维护人间安定。”

《天策》是记载三界历史的史书，也是采撷坊弟子的必修课本，蓬莱仙岛连接着人间与天界，是天与地的一道边界线。自从地府的鬼魂势力被封印在那里之后，邪气已使人类无法接近。烛泪记得自己学到这段历史的时候还痛心疾首过，这么好端端一个绝境就这样被糟蹋了。

李司卿神色凝重，“按道理按经验来说，这些散鬼是不可能有这样不寻常的作案方法的。而最近蹊跷之事频发手段如此高深，莫不会是地府有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