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轻轻的放下了茶杯,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时间不早了,儿臣还有要事去见皇兄,先告辞了。”
“曦儿!”
明肃太后急忙唤住了赵曦,欲言又止。
赵曦顿住脚步,抬眸看了眼明肃太后,“母后的意思是要替九王妃保管这枚免死金牌吗?”
明肃太后脸色一紧,卡在喉咙里的话说不出口,她明明就是这个意思,可不知为何就像是被赵曦看穿了一样。
赵曦也不着急,就这么等待着。
许久,明肃太后硬着头皮开口,“有朝一日你能用得上,哀家也是为了你好。”
“那倘若有一日九王妃需要这块令牌保命怎么办?”赵曦反问。
“她一个妇人为何用得上令牌?难不成是有异心?”
明肃太后从始至终都不认为宋婧能用得上那块免死金牌,放在宋婧简直白白糟蹋了。
“那倘若儿臣和陆家有一日需要保命,母后给谁?”赵曦直言不讳地问,语气冰冷,似是在嘲讽什么。
明肃太后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脸色微变,“你这是何意?是不是宋氏劝你的?”
“从昨儿个到现在,她一直睡着意识不清,能劝什么?”赵曦收回神色,“母后不必再猜想了,或者做些徒劳无用的事,这枚免死金牌儿臣绝不会让她交到母后手中,陆家若是识相,儿臣可以网开一面,母后对陆家付出的越多,儿臣越是憎恨陆家。”
说完赵曦也不顾明肃太后脸色多难看,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也是在劝告明肃太后不要打什么主意。
明肃太后气的呼吸急促,眼眸发狠,“你就这么恨陆家?”
“是!”赵曦毫不犹豫地点头。
明肃太后气的将桌子上的茶杯猛然挥落在地,“你别忘了,虞家也是外戚,临裳又是谁的女儿,哀家看你就是被迷了心窍!”
赵曦低着头看了眼脚边的碎片,冷笑,“母后何必动怒,陆家想要免死金牌尽管自己去挣,惦记旁人的算什么,若母后真要儿臣选,儿臣宁可将令牌交给皇兄。”
“你!”明肃太后气的噎住了,脸色铁青着。
“儿臣告退。”
明肃太后眼看着赵曦头也不回地离开,胸口气的泛疼,一脸怒气。
“太后消消气,九王爷正在气头上呢,所以才说出了这番气话。”
陈嬷嬷劝,只是惋惜好不容易母子两关系缓和了些,如今关系又僵持了。
“你不必帮着他说话了,但凡哀家提及一点点,他就是这幅不耐烦的样子,私底下宋氏不知吹了多少枕头风,被宋氏迷惑的连亲疏远近都分不清了!”
明肃太后对宋婧十分不悦,认定了就是宋婧在背后搞小动作,连称号也从婧儿变成了宋氏。
明肃太后从一开始就不待见宋婧,这些日子之所以对宋婧态度改变了,也全都是因为想缓和赵曦之间的关系。
“是华阳,一定是华阳的报复,造孽啊!”
明肃太后悔不当初,就不该赦免了临裳郡主,如今倒好了,明肃太后严惩了华阳大长公主的掌上明珠,将临裳郡主指婚宋国公府最平庸的嫡次子,毁了临裳郡主一辈子。
所以华阳大长公主用宋婧来报复明肃太后唯一的儿子,让他们母子两生了嫌隙。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手下留情!”
明肃太后最后悔的就是留下了临裳郡主,就该心狠永绝后患,也就不会有宋婧了。
陈嬷嬷不敢议论当年之事,只劝,“太后,九王爷和陆家的嫌隙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化解的,九王爷和九王妃刚成婚不久,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九王爷这么多年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一来二去的对九王妃宠爱也是情有可原,只不过……。”
陈嬷嬷欲言又止的瞥了眼明肃太后,大着胆子开口,“只不过恰逢昨儿个九王妃刚刚小产,九王爷心里还有怒气未消,毕竟那是九王爷第一个子嗣,恕奴婢斗胆直言,太后今儿是有些着急了,九王爷才会失言顶撞。”
赵曦又不傻,自然清楚免死金牌的作用,怎么会随随便便就给了旁人呢。
只是明肃太后太着急了,以至于触碰了赵曦的底线,陈嬷嬷觉得今儿这事和九王妃一点关系都没有。
明肃太后闻言怒气稍稍减轻,只是脸色依旧不悦,沉默了一会才揉了揉脑袋。
“哀家这个生母在他心里只怕还不如临裳那个岳母。”
赵曦对宋婧越好,明肃太后越是看不惯宋婧,明知这道理却又一次次的触犯。
“罢了,去库房将北冥供奉给哀家的那支千年人参送去九王府吧。”
陈嬷嬷立即点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明肃太后忽然想起一件事,又问,“陆老夫人可还在京都?这几日宫里太忙了,陆家的事都忘了,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
“太后放心,陆家少夫人是个精明能干的,将陆老夫人照顾的很妥帖,前几日趁着天气不错已经安排送陆老夫人回了望城,是陆少夫人亲自陪同。”
陈嬷嬷对江沁歌赞不绝口。
明肃太后眉头舒缓,松了口气,“京都冬日里太冷,回去休养身子也好,等来年天气暖和了再回来也不至于遭罪了。”
明肃太后说着陷入了沉思,陈嬷嬷见状放缓了步伐,去了库房。
九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