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的有些发沉,
隔着遥远的距离。
地下室中。
少年慢慢放下了手机,动作轻缓,眼眸空的有些死寂,狂风也掀不起波澜,就那么毫无焦点的落在某一处,容色平静。
整个人沉沦在逼仄昏暗中。
“啪——”的一声!
在地下室中格外清晰的响起。
手机脱了手,摔落在地面上,那人指尖在微微发颤。
忽如其来的窒息感让人喘不过来气,少年喉咙滚动,不住喘息着,明明刚刚才吃了药,只是在现在,沉默而汹涌的疼痛再次席卷,剧烈的翻涌着,像是一刀刀划破骨髓,疼的人浑身发冷。
阴影铺天盖地的笼罩下来,织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那些肮脏的、暴力的、灰暗又不堪,想要遗忘的的过去,扼住了他的喉咙。
那一瞬间,
少年浑身紧绷,拼命的忍耐着什么,眼眸深不见底,他一手按住了自己的左手手腕,戴着的腕表这么多年来,极少摘下去,他用力按着,指骨绷出骇人的苍白,后背无声被冷汗侵湿。
喘息声愈发急促,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只是好像那么一瞬间,又回到了最初。
那个拼命想要逃离,永远也无法逃离的噩梦。
少年撑起身形,原本想要站起来,在起来的那瞬间,眼前发黑,身形一晃,维持不住的踉跄跪在了地上,单膝重重磕在了坚硬冰冷的地面,他从下颚骨到颈项,绷出了十分锋利的弧度。
汹涌的疼痛几乎将人湮灭,心理上的,还是身体上的,已经分不清了。
胃部阵阵抽搐的疼,让他有种想要吐的欲望,他觉得恶心,觉得反胃,却什么也不吐不出来。
抽屉被人粗暴拉开,翻找的声音刺耳,少年连吃了四五片止疼药,手在发颤,牙齿也在颤,一颗颗的咬碎,发涩的苦弥漫在舌尖,代替了某种疼痛感,才让他从过去中挣出来。
不会觉得累吗。
他只是想活着。
他像是脱水的鲸,无数次濒临窒息,就那么在地面上坐了良久,一只腿曲起,左手搭在膝盖上,无力垂落,腕表半遮住了那截削瘦手腕,止疼药的药效逐渐缓解,他慢慢回过神来,发怔的靠着床沿,思绪完全发空,目光所至都是空荡荡的,什么也不去想。
稍微一点声音,
就会把他从虚无缥缈的存在感重新拉回现实。
整个人都隐没在黑暗中。
许是最近发生的太多,压在心底的事太多,那一个人的名字才会把他刺激到这种地步。
染白站起来,浑身有种苍白的乏力感,他平静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去浴室洗了把脸,冷水拍在脸上,理智逐渐回来。
他习惯在失控后保持极度的理智,改掉自己身上的弊端,地下室中安静的很,少年平平淡淡的刷了一会题,侧脸清冷,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这么多年来,
他大概就得了这么一个好处。
无论什么事情,好与坏,都能极快的接受。
也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地下室的灯很暗,写题的时候有些看不清,时间长了眼睛会酸。
等他整理好物理集的时候,已经是两点钟了。
胃部还泛疼的厉害,少年手都碰到了止疼药,停了一会儿,又收了回来,止疼药吃多了会上瘾,如果能忍,他不想对这样的东西有瘾。
在怔了好一会儿,
他关了灯,一屋寂静。
…
翌日,
楚绪到班级的时候,是第一节课下课,他懒懒垂着眸,刚想推开班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