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衍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少女,心底忽然升起一种极其怪异的情绪,割据着心脏,缓沉又难以察觉。
他不过瞬间压下那种碎冰般的情绪,那一双倾覆山河般凌厉至极的深邃眼眸中不蕴含任何的温度情绪,存在的,只有无尽的冰冷之意。
他停了手,没有再动。
暴风骤雨,无情倾覆。
将少女单薄的衣衫尽数打湿,每一抹白衣被寸寸染红,鲜血淋漓滚落,紧紧贴着她孤直紧绷的背脊线条,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剧烈的颤栗。
那血衣刺眼,醒目。
又像是随时可以被倾覆沉坠在这无情暴雨中。
染白将几乎涌入喉咙,想要溢出来的血液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喉咙像是侵着血似的难受,她仰着眸,颈线拉伸出一抹绝对的弧度,冷冷盯着那夜空上刺目的闪电,在她的眼底稍纵即逝,转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这样的黑暗中,
谁也看不到她隐隐泛红的眼眶,是寸寸破碎的眸光,被方才闪电折射出最尖锐的光片。
她眸中的光似乎被天边阴翳湮灭了,撕扯吞噬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染白强忍着那蛊毒发作之时胜过凌迟利刃般的疼痛,只拿这一把匕首,孤注一掷般的冲向墨离衍!
两个人再次纠缠在一起。
染白处处杀招,每一个动作都狠辣无比,抱着最纯粹最实质性的戾气!
墨离衍若是避的再晚上一秒,等待着的就是绝对的死亡,一次又一次的交锋,年轻皇子垂眸看她,很平静的问:“你至于吗?”
染白的动作停一下,她的目光透过风雨锁定在墨离衍的身上,任凭雨水无情撞击眼帘也不肯眨眼,眸底深处泛着血光的红,像是染着血,死死盯着他薄凉又漠然的神情。
其实总不需要那么平静的。
她说:“至于。”
只回了两个字,也是打斗至目前第一次说话,嗓音嘶哑又奇异的冰冷,很用力,却又被疾风剑雨撕碎了音节淹没。
因为他们狠戾剧烈的动作,一个染满了鲜血的瓷瓶从少女腰封中被长鞭勾了出来,随着墨离衍扯回的动作,直接从高空坠落而下,以横冲直撞般的速度衰落,在夜色雨幕中形成了一个再渺小不过的点,最后,发出了一声尖锐地响,直接砸在了地面上!
一瞬间,
瓷玉瓶四分五裂,到处都是迸溅出来的碎片,还能看得出来这上面沾染着的血液,此刻支离破碎的,从那里面,缓缓滚落入尘埃中的一颗血红色的药丸,无声无息地被暴风雨冲刷着。
楚青与盯着那碎裂的、染血的瓷片,又盯着那一颗药丸。
最后确认了一点,
那是控心蛊压制的解药。
最后,
墨离衍用足了力道死死攥住了少女的手腕,将其利落粗暴的扯到自己面前,直接扔开了染白手中那一把匕首,同时也将自己手中的鞭子扔了出去。
“不打了。”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那一双如同深渊般的眼眸中喜怒难辨,声音寒凉漠然。
他知道,
她身上的控心蛊发作了,也知道刚刚打落下去的是控心蛊的压制解药,更知道她现在所承受的痛苦。
墨离衍没心思再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