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大约二十岁左右,穿着一身干净清爽的衣裳,还戴着鸭舌帽,遮住了半张脸。
脖颈处是做工精致的骨链,不知为何,很显眼。
“司医生。”一道清脆的声音在幽暗的房间中响起,带着女生特有的清甜。
司靳漠然抬了下好看的眉眼,下一秒,视线就微微顿了下来。
那骨链十字架……
没人能比司靳更加熟悉。
“看病的吗?”司靳薄唇缓缓勾起一抹弧度,他问,声音轻轻的,很淡,却在微暗的光线中无端萦绕出一份危险的意味。
“不是。”谁知那个女生却笑着说:“我来找你……阿靳。”
一个十足可以称得上是亲密的称呼。
让司靳眸底的色泽也淡了下来。
无端的刺耳且反感。
“我和你不熟。”少年态度淡冷,“离开。”
“其实我们很熟了啊。”女生笑盈盈的拉开了椅子坐下,看起来自来熟的很,就托着下巴望着他道:“我们在梦里见过。”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影白。”她说。
司靳意味非明的笑出了声,那双幽邃的眸像是夜中不散的雾,“抱歉。我不认识你。”
影白……
怎么可能没听过。
这个名字他一定在哪里听到过。
但是没有任何印象。
梦吗?
呵。
“阿靳,你要知道,我们在梦里见过,即使昨晚的梦,我们都已经约好了,一定会在一起的,只不过是你现在不记得了而已。”女生抬起手,扯了扯自己的骨链,语气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深情:“你看到了吗,这个骨链是你的,是你亲手给我的。”
不管是女生怎么说,少年依旧不动神色,仿佛没有任何情绪。
但是那双眸是深的,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海洋。
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垂在身侧的手到底攥的多紧。
陌生提及的事情,
总是能像是无数根密密麻麻的针刺进血管,带来空白的疼痛,仿佛在侵蚀心脏。
“影白?”墨色碎发凌乱的打落,遮住了眼,只见那苍白的下颌弧线,像是被抽空了血色,泛白的薄唇,危险而脆弱。
“对。影白。”女生漆黑的眸望着他,像是盛着满满的深情,“阿靳,不要怀疑,我就是影白。这一场沉沦的梦,就是你和我。”
“你忘了没关系,但是你要明白,陪你走出来的人是我。”女生语气低低的,很真挚。
“我能来到现实中就是为了你,你不知道我到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但是没关系的,为了你,我就算是再受伤也心甘情愿。”女生顿了顿,又说:“我知道你现在接受不起我,可是这个名字和骨链你应该熟悉,我就是你梦中的人。”
“你为什么要忘记我?你明明说好要在一起的。”女生目光微凝,“曾经在魔梦元宵节上,甚至更多,都是我们的回忆,糖人你喜欢吃吗?”
熟悉又反感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这样说出来的事情,根本熟悉到无法拒绝,脑海中的刺痛就足够将所有的理智和思绪侵占。
只要听到那一件件事情。
就像是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办法拒绝。
但是……
这样的声音,
带来只有无端的反感而刺耳。
是什么在心中不断蔓延,像是野草肆无忌惮的生长,用最尖锐的疼痛,戳破血管,暴露在空气中。
告诉你。
不对。
什么都不对。
听着不断的话,司靳耳边却恍然响起一道模糊的呢喃声。
遥远到像是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怎么听也听不真切,像是从另外一个时空传来。
那声声冰凉,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