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驴摇头,“不像啊。”
陈九反问,“那你咋一直惦记着让我守马厩呢?”
毛驴晃了晃尾巴,不解道:“管马厩不已经是大官了吗,想我驴大仙未悟道之前,也是被人在马厩里管着的。”
陈九深深看了看毛驴一眼,点头道:“也是,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啥呢。”
毛驴便咧嘴笑了笑,急忙道:“怎么样,怎么样?”
陈九还未回答。
江辞的声音就先响起,“什么怎么样?”
毛驴身子吓得一颤。
陈九转头。
江辞穿着单薄衣衫,此时脸庞上还有些许水滴,沿着脖颈缓缓而下,发丝湿润,披在身后,杏花眸微眯。
夜色打下。
月下美人。
陈九摇了摇头,“没什么,毛驴在跟我讨论母猪的产后护理与保胎技巧。”
毛驴赶忙点头,“是的,是的。”
江辞白了他们一眼,面色有些微微泛红,朝着陈九低头问道:“能不能帮我烘干一下头发?”
夜晚若是一直湿润着发丝确实极容易着凉。
于是陈九走在江辞后边,手上微微泛起武运,轻轻一挥儿。
武运裹起发丝,带走水渍。
有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味冲进陈九鼻尖。
陈九抽了抽鼻子。
江辞转头,杏花眸微微眨了眨,轻轻笑问道:“怎么,不喜欢茉莉香味吗?”
陈九起身,点头道:“太香了,受不了。”
江辞束起马尾,理了理裙摆,相似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你喜欢什么香味呢?”
陈九思索一下,皱眉回道:“火锅香味,成不?”
江辞面色一愣,摇了摇头。
好奇怪。
两人站于夜色,也是月色。
月色浓郁,便壮人胆。
江辞问了一个她一直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
“你为什么一路上对我这么好?”
陈九疑惑,“好吗?”
他以前对余淼、李仙、周贤等,都是如此,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江辞轻轻颔首,瞅了瞅月色,不知为何,有些忧愁,回道:“你看呀,你是高高在上的云上仙人,轻而易举便扭转了我的命运”
“而我就像一个笼里的麻雀,从小便被人圈养,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只能是被那些仙人随意决定去处。”
说了这么多,江辞面色越渐忧伤,顿了片刻,终是说了她一直想说的那句。
“你本来可以不对我这么好的。”
陈九听完之后,吊儿郎当的身子稍微直了直,面色也严肃起来,朝着江辞一本正经道。
“江同志,看来你的老思想还有待改正啊,在此我就不得不批评你了。”
“你是人,我也是人,不管多大的修士,他本质上也是人,所以我们切勿要神化他人,这是其一。”
“其二,我们要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严格实行以人为本,先富带动后富,大修士带动小修士。”
“其三”
陈九稍微站直的身子在月色下又有些吊耳浪荡了,一本正经的表情变成了微微笑意,又继续说道。
“只要是“人”,那么至少在精神上是平等的,都值得各自尊敬。”
最后陈九在月色下转头,眸子带起微微月光,微微勾动嘴角,如同勾动了天地月色,轻笑道。
“往后路长,你我共勉。”
江辞脸庞瞬间通红,杏花眸躲躲闪闪,难得露出些女子娇羞,嗔怪道:“谁要和你往后路上共勉!”
陈九面色一愣,解释道:“我说的是修行路上。”
江辞面色更红,干脆不解释了,扭头就走。
毛驴嗤嗤两声,朝着小人挑了挑眉,“往后路上,你我共勉。”
小人白了他一眼,一边想旁边走去,一边念叨一声。
“傻。”
毛驴面色一愣,心中苦楚,很快又摇了摇头,振振有词道。
“现在你们对我爱理不理,往后我让你们高攀不起。”
月色往后明媚。
便是日色。
陈九与江辞已经走了半月,应当是极其临近那处浩然宗了。
所以此时现在陈九更加谨慎。
因为他隐隐约约感受到了周围有人。
正是隐隐约约,心中才更谨慎。
因为没有把握护住江辞。
所以陈九现在加快了脚程,夜晚也要行路,如果江辞扛不住了,他便背着江辞继续赶路。
起初江辞还摇头,微微红着脸不愿意。
但陈九给他说,不让他背,那就去骑毛驴。
毛驴在一旁脸都要笑烂了。
江辞便赶忙答应了。
于是便开始了日夜兼程,好在毛驴和小人都有修仙之躯,多些时日不睡也没事。
只是陈九如今越渐担心。
因为一直跟着他的那人,如今越渐不隐藏身形,许多时候还专门放出灵力让陈九感知到。
这就是他对陈九的威慑,也是在劝陈九快点放手,不然结果如何,那边不好说了。
陈九一直紧紧背着江辞。
直到有天他在路上遇见一处巨大沟壑。
沟壑凭空出现,翻飞的泥土都是极新。
陈九面色一变,武运瞬息而出牵扯住身旁的小人与毛驴,直接爆射而出。
事情比他想得还严重。
没想到这修士如今当真敢直接撕破脸皮。
陈九竭尽全力往浩然宗所在跑去。
隐隐约约看得见一些浩然宗轮廓。
却至一半。
武运突然一断。
他从天际坠落,掉入大地。
一道人影裹着江辞直去浩然宗所在,瞬息不见。
于是今日便有一道金色虹光,骤然射入浩然宗。
在浩然宗众多修士的谨慎包围下。
其中金光人影缓缓起身,荡起烟尘,朝着整个浩然宗怒斥道。
“草你吗,把人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