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愿意用现代心理学家所说的潜意识或者是无意识形容,当人在现实世界才思枯竭时,梦境有时能给人提示,这个世界也是神与人沟通的平台,你没发觉现在找不到拿破仑了?”莱尔说。
“因为他梦醒了。”波莫娜恍然大悟。
“就算他醒了,这个世界也没有因此消失,只是等他下一次进入这个世界,他自己也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他也许碰不到你,又或者像这次一样在偶然间碰到你。”
“你怎么知道?”波莫娜问。
“这里的人也会窃窃私语。”莱尔指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他想把你关在这个地方。”
“这太滑稽了。”波莫娜暴躁地叉腰。
“他是个精力充沛的年轻军人,会对女性充满幻想是理所当然的。”莱尔微笑着说“你就像他的梦中情人。”
“哈哈哈。”波莫娜干笑“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女人的道德价值观和男人是完全不一样的,我认识一位德·朗克洛小姐,她在社交界被视为一个非凡的人物,她蔑视女性的道德,一切按照男性的道德去评判,为人坦率,也被视为一个忠诚的朋友,不过男人们只是将她当成了另一个男子,没人像爱女人一样爱她。”莱尔说“女性群体也不能接受她,私下里嘲笑她的所作所为,她非常孤独,最后郁郁而终了,我想你该知道,如果大自然将你安排作为女人而生活,你就该当一个女人,而不是幻想生活在男人的世界里,这对你是没有益处的。”
“你说这一切是我的幻想?”
“我在告诉你回去的办法。”莱尔举起右手,像是将什么东西拿在手里“清醒过来吧,女士,你已经睡够了。”
波莫娜就像石化一样一动不动,听到一个铃声,紧接着她再眨一次眼,发现自己身在黑漆漆的卢浮宫。
她还站在那副美杜莎之筏的油画前,哈托尔也站在她的身边。
她大吸了几口气,捂着自己的心脏,仿佛通过感觉它的跳动感觉自己还活着。
“你清醒地可真快。”哈托尔有些惊讶地说“是我催眠不成功吗?”
波莫娜没有向她解释自己看到莱尔·梅耶的事,从某个意义来说,那位祭祀救了她一命。
“你既然可以送我的意识去那边的世界,为什么你自己不去?”波莫娜恼怒地抱怨着。
“比起当鱼饵,我更愿意当垂钓的人。”哈托尔说“或者说,我已经不怎么记得做人是什么感觉了,波拿巴虽然不懂女人,却很敏感,他会察觉到异常,这就是我为什么需要你。”
“你……”波莫娜万分后悔,她不该走进那个存放丹德拉星座板房间的。
“你不是头一个我送进去的女人,其他人都失败了,甚至还有人被他诱惑,永远留在了那个世界,成为他‘后宫’的一员。”哈托尔叹口气“狮群也是一夫多妻制的,男人永远改不了这个毛病。”
“我可没听说谁在卢浮宫失踪。”波莫娜说。
“来卢浮宫的都是游客,他们来了又走,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哈托尔优雅地冷笑着“你没听说不代表没有发生,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我不想干了!”波莫娜大叫着。
“在你的爱人把你救走之前,你是我的人质,你听说过人质有提要求的权力?”哈托尔冷着脸,双眼开始发光发亮,看起来就像两束火球。
“他最好快点,波拿巴让你动摇了对吗,乔治安娜?”哈托尔微笑着,抿了一口葡萄酒“你的忠诚也没你想的那么坚定不移。”
“你这个恶魔。”波莫娜咬着牙说。
哈托尔保持着迷人的微笑优雅地走开了,继续欣赏着卢浮宫墙上的油画。
“这就是人类,意志脆弱,根本经不起诱惑,当瘟疫和天灾到来,他们信仰的神没来关照他们的时候,他们就背叛了它,我们在埃及十灾所经历的,它后来也经历了,这一切都是它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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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最终在通往卢浮宫的屋顶的通道找到了欧仁。
他的马穆鲁克剑刺穿了一只狒狒,但是它没有像其他狒狒一样变成沙子,而是变成了一尊雕塑。
“它好像想再召唤鳄鱼。”欧仁对西弗勒斯说“这样的话,一切都要重来了。”
西弗勒斯没说什么,继续迈着大步走向屋顶,宽大的袍子在夜风中像黑色的火焰一样飘动。
然后他钻进了铁门,跳进了那间密室,坐在那只放天青石鳄鱼雕塑的圆桌旁。
“终于只剩下我们了。”他平静地看着那只鳄鱼说,将还没下完的塞尼特棋放在了桌上“我想这么下棋才有气氛,你觉得呢?”
那四根代表了骰子的短棍开始自己动了起来,随着一阵乱响后,棋盘上的一颗黑色胡狼棋子动了两步。
“又到我了。”西弗勒斯说,直接动手去抓短棍,他掷出了一个六。
“看来运气似乎还跟着我,你们还打算指责我作弊么?”西弗勒斯对着鳄鱼说。
自然没人回答他。
“输不起就别和人赌,这世上没有稳赢不输的游戏。”西弗勒斯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动手移动了一颗绿色的狮子棋,又拿起了短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