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方任侠喝问,胜玉强赔笑着道,“那年是小侯爷踏春出游,恰巧撞见了那乔玉凤,见其一弱质芊芊的少女,独自出行,故而起了怜惜之心,相邀同返,谈笑了阵,乔玉凤却是倾慕小侯爷的相貌才学,小侯爷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那乔玉凤又确是姿色可人,没受得住诱惑,才有了一夕之欢,小侯爷事后也赏赐了她不少财物。”
说着,他又诚惶诚恐的道,“后边,那袁浩恩来侯府寻衅,我道那乔玉凤都收了银钱首饰,怎地又来说道,岂不是贪得无厌,就没禀报小侯爷,与小穿山一块将他打得鼻青脸肿,趴地不起,丢了出去,也是小的自作主张,实在是怪不了侯爷!”
方拾舟登时怒得横眉竖目,“你这恶奴!当时怎不马上通知我!”
封号斗罗听得一愣一愣的。
确实,师父方拾舟人生得俊秀异常,又不失英武帅气,放在现代里,是走出门,都能让女子注目尖叫的那种,而且还是尊贵的侯爷身份,要说那乔玉凤会因此看上他,也不是不可能。
但,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头,如果乔玉凤不是长得漂亮,师父又怎会邀她同行?
不是主动邀请的话,乔玉凤一个村姑,能近得了他这小侯爷的身?
说得难听点,师父多半还是见色起意。
而且,胜玉强与小穿山都是师父的贴身侍从亲信,善于察言观色,这个时候站出来顶缸,以洗脱主子的罪名,也是很有可能的。
胜玉强忙不迭的告罪,“此事是小的错了,请老爷、侯爷降罪,任凭责罚!”
“等回返侯府,我饶不得你!”方拾舟怒斥出声,直气得俊面都红了起来。
方任侠听得紧皱起了眉头,望着方拾舟,冷然道,“如他所说是真,这祸事也非由乔姑娘而起,你若不贪花好色,不做那逞一时之欢的事情,她全家便不会遭此劫难!”
方拾舟一听训斥,头就垂得低低的,似乎在义父面前,连抬头的勇气也失去了。
看起来,好似就要哭出来一般。
封号斗罗心中都大觉奇异,一贯在他的印象中,师父方拾舟都是意气风发,心狠手辣,谈笑间定人生死,大有豪杰意态,不然也不会得到‘翻手为云覆手雨’的称号,可在师公方任侠面前,却只像是个感情冲动的小孩。
要是演出来的话,这演技,啧啧!
见方拾舟这情状,方任侠微微一叹,“我得知此事后,传信托人去了暗中接济乔青虎,又着人去请名医,设法医治乔姑娘,让他们能有安度余生之所,好抵偿你的罪孽,你做下这事,只觉得稀松平常,但受劫的人,可苦惨了一辈子,你可于心能安?扪心无愧?嗯?”
方拾舟本来一直噙在眼眶里的泪,终于掉落了下来,胸前的白衫湿了一小块,像一不小心玷上去的小垢,仿佛真是为之伤神惭愧。
封号斗罗有些错愕,听师公的口气,这事情似乎就揭过去了,他还为师父去了擦屁股。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师公还是很疼爱师父的,且有几分护短。
可,方任侠忽地语声一转,声调拔高,“你贪恋美色,又哪止这一次,还有两年前紫旗磨坊,崔迎紫崔姑娘被你强行玷污一事呢?事后,崔姑娘不堪受辱,悬梁自尽,崔家得罪不起你这小侯爷,被逼迫得举家遁走,不知流落何方,可有此事?”
方拾舟状似为难的拧紧了眉头,好一会,才从牙关里挤出了一句,“那不是我做的!”
“那是谁人?”方任侠怒道,“你还要狡辩?”
“我不是想狡辩,崔姑娘之事委实是别有内情,”方拾舟低着头,呐呐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