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文,今日吾心中高兴,因此借着敬文接风宴,独自多饮了几杯。
如今敬文又令吾自罚,吾却是不敢再喝了。
方才这杯,算是看在敬文面上,吾今日最后一杯。
还望敬文莫要再劝吾饮酒,否则吾压制不住醉意,就此间闹将起来,岂不是令敬文难堪?”
薛综闻言,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而后又令婢女将二人酒盅倒满。
“方才陛下曾言,今日吾等可随心所欲,公琰这般言语,莫不是要扫了陛下的兴?”
蒋琬见薛综有将自己灌醉的意思,心中便有了计较。
薛综此举应当就是在设法从自己这里套出潘濬之事。
想到此处,蒋琬自知时机已到,于是猛然拍案而起道:
“今日这酒确是饮得舒坦!前些日子,吾家中有喜事。
但因朝中诸事繁多,吾都不曾饮酒庆祝。
恰逢薛敬文接风宴,加上之前喜事,对吾来说可谓双喜临门。
正好此时酒兴至,陛下又令吾等随心所欲,吾欲将家中喜事就此间道出,与诸公同乐!”
说着,蒋琬就开始摇摇晃晃往自己怀里摸,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此时薛综正一头雾水,心道这蒋公琰醉得怎如此突然?
正欲询问,费祎来到蒋琬身前,先是稽首向薛综道一声“见笑”,而后扶住摇摇欲坠的蒋琬道:
“公琰,此宴乃公事,汝家中私事怎可在此等场合说出?
吾看汝已然大醉,不如就令宫中侍卫将吾送回府中,不论何事,待明日酒醒再议。”
蒋琬根本不去理会费祎,只管将怀中所藏之物拿了出来。
大家定睛看时,只见蒋琬双眼微闭,嘴角微扬,手中拿着几封书信,一副陶醉之状。
“绍先!汝且过来,吾有事拜托!”
霍弋闻言,先是看了陛下一眼,见陛下向自己点点头,霍弋会意,便直接向蒋琬走去。
“绍先!汝在何处?绍先?”
“公琰,吾在这里。如此场合,公琰此等举动怕是有失体统啊。”
蒋琬闻言,欲上前抓住霍弋,但发现手中有东西,影响自己行动。
便顺手将手中物品塞给身边的薛综,大叫道:
“汝父在时,尚与吾平辈而交。
如今霍绍先成了陛下身边红人,便不将吾等放在眼里了?
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怪吾有失体统!”
说着,蒋琬便扑在霍弋身上,欲“教训”霍弋。
此时诸多之前陛下打过招呼的朝臣,皆起身来到蒋琬身前。
众人有意将薛综挤出人员聚集地,而后皆围在蒋琬霍弋身边,不去管薛综。
此时薛综纳闷,下意识看了一眼蒋琬无意中塞给自己的东西。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惊得叫出声来。
原来蒋琬塞给薛综的是自己与潘濬来往之书信。
一共两封,皆是潘濬回信。
薛综见大厅之中已然闹将起来,陛下又不知所踪,赶忙出了大厅。
借“尿遁”,找到一僻静之处,就着月色与大厅窗户透出的火光,快速浏览起两封信来。
看到信中内容后,薛综长舒一口气,心道:
“看来武陵太守卫旌之言不可信!此人定是嫉妒潘濬功劳,借此事向朝廷进了谗言。”
之后,薛综将信件复原,而后轻松地回到了宴会厅之中。
刚一进厅,却发现大厅之中早已平静如常,蒋公琰也整装端坐于席上。
抬头看时,陛下正朝着自己微笑。
薛综见状,一拍脑袋,自嘲道:
“唉!是吾小人之心了!若早些将此事言明,也就不必令蒋公琰如此出丑了!”
正自嘲间,李世民开口道:
“薛尚书,吾等乃同盟,自当相互信任。此次来访,还有其它事宜否?”
薛综赶忙上前稽首道:
“回陛下,是外臣思虑不周,小看了陛下以及蜀国诸公气量。
如今既然潘濬之事已明,那外臣便再无它事了。
只待两日后为诸葛丞相吊唁,外臣便起程返回,吴蜀此后还如以往那般,紧密联盟,共抗曹魏!”
“很好!既然如此,吾等便各自放下心中之事,在此间尽兴而归。”
说着,李世民向下方点点头。
有一朝臣,见陛下示意,赶忙起身来到薛综面前。
“阁下此行还有一事,今日在下便告知薛尚书,希望薛尚书心中有个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