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此时乃冬季,气候不似夏季那般炎热,一天之内不论何时渡河,皆不必担心其间瘴气。
只是此间蛮夷已自南征中吸取了经验,如今将这隔在两军之间的泸水防得密不透风。
这许多日来,法邈也是万分头疼,百思不得其解。
“王将军,为今之计,只能强行渡河。
倘若与李承之对峙之前,吾等尚可趁其不备,暗渡泸水。
如今冬逢、隗渠先被吾等击破,李承之收到消息后便有了准备。
既然李承之谨防泸水一线,那吾等便断无暗渡可能了。”
王平闻言,无奈摇头道:
“吾本欲尽量减少士卒伤亡,能降服便降服,能以计取之便以计取之。
谁料李承之如此狡猾,只在泸水西岸与吾等对峙,想要将吾等粮草耗尽,令吾等自退。
待吾等一走,李承之便又可在越雟郡各地联络其余蛮夷,于郡中兴风作浪。
此高定余孽,真是让人头疼啊!”
正在二人踌躇间,关家三位小将到了。
关统年最长,走在三人中间,一见王平、法邈便快走两步,先自稽首道:
“末将关统,弟关彝、关樾,见过王将军、法先生!”
王平微笑点点头,示意三兄弟上前说话。
关彝、关樾二人也各自稽首见礼后,便随着关统一起走到王平身边,稍欠半个身位后站定。
“吾与法先生正于此间商议破敌之策,如今年关将至,吾等又不能一直将此事拖着。
为今之计,智取不成,只能强攻。正好汝等皆在,那咱们不如就此间将强攻计划商定。
待计划商定,吾等也好早日平定此间叛乱,争取赶在年关之前回成都向陛下复命。”
关统闻言后,先是点头同意,而后向王平说道:
“王将军既然决议强渡,那吾等自当全力配合。
如今既然强渡,那自然需寻一窄处渡河。
正巧吾兄弟三人奉命连日巡视泸水东岸,寻找有利地形。
以吾等观之,卑县西南,有一处河道狭窄之地,可强渡之。
另外此处不仅相对狭窄,两岸还各有一浅滩延伸至河道之中,两处浅滩正好相对。
吾等可在此浅滩处渡河,如此一来,渡河难度大大降低,所需时间也将减少许多。
倘若计划得当,李承之甚至都来不及‘半渡而击’,吾等先锋便可杀至对岸占领要道。”
王平闻言,赶忙领着众人向大帐走去。
“少时入账之后,汝等即刻就地图之上将浅滩处标出。
强渡破敌之策,就在这两处浅滩之上!”
不多时,几人便到了中军大帐。
王平一进帐便直奔帅案之后悬挂的地图。
“关家兄弟,速来将浅滩位置指出!”
关统三人得了令,也快速走向地图。
“王将军请看,此河道蜿蜒之处,东岸皆为缓坡,西岸却是一矮山。
东岸缓坡延伸至河面之上,再向前便是那处浅滩。
对面山脚下,有一块谷地,也向河面延伸出一处浅滩。
两处延伸正好形成河湾,两处浅滩又正巧相对。
以吾等观之,此一段泸水河道皆宽逾数十丈,唯有此处,两浅滩之隔不过十数丈。
如今此处应是附近最窄之处,末将以为,王将军当与此处强渡泸水。”
王平闻言,先是看看法邈,而后以手指定关统所说之处,盯着地图沉思起来。
法邈立于一旁,也自盯着地图发呆。
二人心中皆在盘算,如何利用此处,尽量减少损失拿下李承之。
须臾,王平、法邈同时拍手道“有了”!
两人见对方与自己反应一样,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
“愿闻阁下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