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昭三人到都府的时候已过了午时,巴蜀都府梁启帆接到通传急忙来迎接。
“下官拜见王爷!”
“玉州无须多礼,快快请起!”
玉州是梁启帆的字。
李延昭与梁启帆在内书堂同窗时关系走的最近,最为要好。
梁启帆的父亲是梁国公,作为京城根基最深的国公爷,梁家的实力不容小觑。
可梁国公此人深谋远虑,见皇上对世袭国公颇为忌惮。
当时又发生了“两江总督”曹金玉事件,他果断请辞,率家人急流勇退,来到这巴蜀凄凉之地。
这才保住梁氏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并且还减轻了皇上的猜忌。
到底也不知这猜忌是消除还是留有几分。
都府院落是个普通的两进两出的宅院,白墙红琉璃瓦,红漆大门的上方金色匾额上书“梁府”两个黑色大字,显得朴实无华。
庭院内道路相接,并无过多点缀,进二门便是青砖墁地,在之后就入了正屋。
紧接着入眼的便是四方八仙桌凳,再往上看去正厅中央则是悬挂皇帝李国立的画像!
虽说此举有些个夸张,到底能震慑别有用心之人。
毕竟这微小细节都能体现出梁国公一家对皇上的衷心,况且迁至巴蜀的这些年,梁家确实绝无二心。
李延昭从画像上收回目光,撩袍坐在了上首。
见梁启帆还站在他面前,肩膀微屈,下颌微收,一派恭敬之意。
“玉州,你还愣着干什么?坐!”
得了李延昭的发话,他才谨小慎微的坐在了下方木椅上。
阿妍和李昶刚进门就被管家安排了住处稍做歇息,厨房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就等梁启帆发话。
“王爷,下官吩咐下人准备饭菜,为您接风洗尘!”
李延昭点头,等安排妥当,梁启帆又坐回了木椅上。
“玉州,咱们是同窗,在学堂是不分你我,称兄道弟的,怎么这时候还生分了?”
梁启帆慌忙起身作揖,“年少不经事,下官怎可与王爷称兄道弟,王爷折煞下官了!”
闻言李延昭冷下了脸,“玉州,你若是再一口一个下官,我就要离开此地!”
李延昭语气冷冽,如那刺骨的冰棱,阴寒无比。
“这?”
见李延昭作势起身要走,梁启帆慌忙阻拦,“好好好,下官.”
“我就不自称下官了!”
可他再也不能叫李延昭的字了。
想当年两人年少轻狂,在京城倒是做了不少荒唐事。
骑马遛鸟,打架斗殴,两人互相知道对方的鸿鹄之志。
李延昭要做守卫大周的武将,梁启帆要做大周辅佐君王的文臣!
可那场祸事之后,一切都变了,虽说两人见面之后心中并无芥蒂,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最后就演变成只有君臣之礼。
李延昭对于两人的友情无限惋惜,梁启帆是他为数不多的挚友。
他不想因为这劳什子君臣之礼,而失去这难得的友谊。
眼前梁启帆似乎已被生活磋磨去了激情,眼神中露出了太多情绪。
当年意气风发的梁启帆最终还是被磨去了棱角。
“中州,咱们之间其实没有这么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