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冯长喜直起腰,一手叉腰,另只手大手一挥。
豪情万丈:
“一会儿六点半就有拖拉机来拉菜,菜筐一会儿千万用草和破棉被包好。
千万不能冻了。
这批菜一卖,咱就和卖蘑菇的钱先分了,大家伙也过个肥年。
从今天到腊月二十九,连着三天都是大集。
想去的,一会儿坐拖拉机一起走,给你们放林场门口,不要钱。”
看大家伙儿就要咋呼,冯长喜赶紧补充。
“虽不要钱,也别一窝蜂的都去坐,坐不下那么多人。
也让人看了笑话,紧着年龄大的。
咱大队牛车这三天也都去,每天两辆牛车。
再坐不下,年轻点的就走着走。”
有钱没钱,都要过个好年,这时候的东北年味儿还是很足的。
过年最重要的是参与感,一家人一起置办年货,杀年猪,蒸豆包。
糊棚,大扫除,做灯笼,有钱的人家给孩子做新衣服等等。
特别是置办年货,那绝对是老娘们的最爱。
知道今天开大集,大家伙早就摩拳擦掌,早早的等在了大队中心。
准备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跳上拖拉机。
陈老太头上裹着围巾,戴着棉手闷子,胳膊挎着土篮子。
土篮子里还放着两个袋子。
站在最前头,眼睛一直盯着大队部门口,一眨不眨。
就等着拖拉机一动,她就第一个爬上去。
吴芬芳拉了拉头上的围巾,怼鼓她一下,神秘兮兮的问:
“陈婶儿,你跟咱们说说呗,你家小怡得了多少钱?
抓特务,还三个,不能少了吧?
快说说,大家伙儿都等急了。”
她号称八卦速度最快,信息最及时,可这事儿她一直没打听出来。
急的她心跟猫挠了一样。
陈老太还没开口,一旁站着的蒋春荣就嘴巴一撇,眼睛一嘛哒。
不屑的冷笑一声,“你问她还不是白问,她能知道个啥?
天天小怡她奶,小怡她奶的挂嘴边。
人家拿她当奶吗?
都离婚了,谁不知道谁啊,也就死要面子,装给咱们看了。
哎呦,陈婶子,你瞪我干什么?
这原话又不是我说的,是你家老大媳妇说的,你有能耐,你找她去啊!”
绝了,蒋春荣表情那叫一个贱。
最后还甩锅,里挑外撅,得了吧搜的,说出的话叫人听了就来气。
陈老太先是隐秘的剜了一眼石兰花,转头看向蒋春荣,表情很高冷:
“我不跟你犟,你爱说啥说啥。”
“一会儿我宝贝大孙女来了,有能耐你当她的面说,你敢吗?”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敢吗?看蒋春荣下意识后退半步,还打了个哆嗦的样子上,就知道不敢。
打架农村老娘们都不怕,还很兴奋,但陈青怡玩的花呀。
现在他们看见老鼠还害怕呢!
多少人的心理阴影。
但蒋春荣也是个不服输的,觉得自己丢了份儿,还人怂嘴不倒的犟了一句。
“我,我才不怕呢,不说就不说呗,谁稀罕那几个臭钱。”
“哼,顶天也就两百块钱,当谁家没有似得。”
陈老太依旧云淡风轻,“你家还有两百呢?吹牛不上税,还你不稀罕!
你不稀罕你上次扒俺家包裹干啥?
你要是不上手扒,大家伙儿能知道包裹里都是布吗?
你眼睛天天都快盯我们家所有人身上了,自己家过得稀碎,天天盯着别人。
告诉你吧,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上边给了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