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怡转头就大声朝屋里喊。
“奶,我的亲亲奶呀,你的大宝贝孙女来给你送收音机了。”
陈青柏一个趔趄。
陈长江一家:……
陈长河一家:……
所有人面部管理失败,语言功能暂时丧失。
陈青莉抹了把脸,“总觉得今晚是个难过的夜。”她奶为啥就不长记性呢。
其他人颇为赞同。
只有陈老太被甜言蜜语忽悠的迷迷糊糊的,笑成一朵菊花。
“快给奶打开听听,我孙女就是孝顺,没被你妈教坏。”
“说我妈坏话?还想不想要了?”陈青怡作势要走。
“不说,不说,你妈是咱大队再也找不出来的好媳妇。”
老太太能屈能伸。
“这话我爱听。”陈青怡将自己的小行李卷儿放在东屋的北炕上。
自从分了家,这炕就空下来了。
夏天也不用烧火,凉凉的,睡得倒舒服。
“咦,我爷呢?”
不会跑了吧。
“别提了,谁知道他抽什么邪风,非要跑西屋和你老叔一块睡儿。”
西屋以前是赵香梅和陈青怡住。
他们搬走后,就以十五块钱的价格卖给了陈长河一家。
为了这个,石兰花还生了好大的气。
阴阳怪气了好几天。
吴喜凤分家后也不知怎么想开了,支棱起来了,也没惯着她。
反正老宅就这几天还挺热闹的。
“可能是我来觉得不方便吧。”陈青怡随便的找了个借口,把收音机电池安上。
找好频率。
正好有《林海雪原》,老太太美的不行,趴在炕上左右晃动。
听得津津有味儿。
边听还边和陈青怡讨论。
“这座山雕咋这多心眼子呢?”
“哎嘛,这蝴蝶迷可真不要脸啊!”
祖孙俩一人一铺大炕,头对着头,很是和谐。
等快九点时,结束了,陈老太看了下表:“都这个点了呢?
不听了,睡觉。”
“别啊奶,你不是爱听吗?
这一会儿还有别的呢,比如《岳飞传》,《战斗的青春》。
《海岛女民兵》!!
都可有意思了。”
她也是现在才知道,这时候的广播很丰富,还有红歌,诗词朗诵呢!
陈老太打了个大哈欠,调整了下枕头,“再有意思也不听了。
明天在听,睡觉,困死了。”
“不行,必须听。”
陈青怡此时就像是终于漏出獠牙的恶鬼,说啥都不让老太太睡。
把收音机就放在老太太耳边。
“知识青年下乡去……”
“我国与土耳其建交……”
陈老太:……呜呜,这个孙女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哈欠一个又一个的打,眼皮都在打架,困得老太太直抹眼泪。
“小怡啊,睡吧,行吗?这都十二点了,我明天五点就得起来给你老叔做饭。
吃了他好去公社上班呢。”
“奶,老叔挺大个人,你管他干嘛,他都能给我老婶做饭。
还不能给自己做啊?
奶,你吃过我老叔做的饭吗?
哎呦呦,看你这吃了酸黄瓜的表情就知道没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