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向前碾压过去。
死了一万兵马,继续向前冲。
死了五万兵马,继续向前攻。
耶律雄基已经杀红了眼,因为他接到了红衣大祭司和皇帝耶律霸基的消息,两人信中都提到了一点:天机蒙蔽,国运动荡,长生不绝,天下不安。
所以,蜀中必须亡;陆长生,必须得死。
孔瑾看着旗帜下的陆长生,眼前有一阵恍惚,似乎又回到了离阳城的时候。
那个时候,陆长生也是一个人,一把刀,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
孤独,寂寞。
如同一尊冷酷无情的杀神。
镇守着一座城池,守护着一方百姓。
上一次,陆长生守了六年。
而这一次,陆长生能守着大邑渡过这个冬天吗?
今年的这个冬天,似乎比以往更寒冷一些。
孔瑾紧了紧衣服,不让寒风从衣领处灌进来,“长生,喝口酒吧。”
陆长生抬头看向孔瑾,眼眸中的猩红光芒逐渐隐去,恢复了往日的深邃黑眸。
“好。”
孔瑾从怀中掏出一个葫芦,扯开瓶塞,递给了陆长生。
陆长生接过葫芦,闻了闻,便说道,“二夫人许你喝酒了?”
孔瑾咧嘴一笑,“男人喝酒,天经地义,哪里能让女人给管着?”
“现在嫣嫣被我的才气、人品给彻底征服了,对我那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我指着东,她不会往西,我看着西,她绝对不会朝着东……”
“长生,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是羡慕、嫉妒我。毕竟蜀中的男人大都是怕老婆、怕女人的耙耳朵。可我是谁啊,我是孔八斗啊,怎么可能被一个女人给降服呢?”
陆长生只是笑了笑,喝了两口酒,又将葫芦递给孔瑾。
孔瑾接过来,也喝了一大口,脸上便泛起红色,“长生,我和你说啊,这蜀中的女子,的确都生得好看。可是她们一个个如同这蜀中的烈酒一般,又辣又香啊。”
陆长生看着孔瑾,“得手了?”
“你和老王爷做了连襟了?”
孔瑾摇了摇头,“我又不是武冲和虚靖那般的好色之人,我只是喜欢嫣嫣探讨诗词,研究医术,讨论天下大势而已。”
“我们是志同道合,是心意相通,是灵魂伴侣……”
陆长生说道,“我听柳儿说,你有天晚上喝高了,就跑到二夫人房间去,嘴里喊着什么:嫣嫣,我要和你困觉!”
“结果,你被二夫人扎了一针,现在腿还疼吗?”
孔瑾感觉大腿又是一阵刺痛,连忙收拢了腿,“没有的事!”
“柳儿那小丫头肯定听错了,我是那种人吗?”
陆长生认真地点点头,“你是的。”
孔瑾无可奈何地说道,“我和你们说了多少遍了,我和嫣嫣的感情,绝对不是肉体上的需求,而是灵魂上的依靠,精神上的相互依偎。哪怕是一起困觉,也是灵魂上的沟通交流。”
陆长生说道,“这是你们两个事情。”
“没有人会干涉你们,也没有人会管你们。就像上次二夫人说的那样,如果我们抵挡不住,如果汉中抵挡不住,被北莽灭了蜀中,那我们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秀才,你觉得我们这一次能挡得住吗?”
孔瑾看向城外,远处有北莽的大军在那里驻扎,挖沟壕,安营扎寨。
“这里不是幽州,不是离阳城。我们面对的也不是秦纲和孙正才,而是幽王耶律雄基和鬼才军师荀懿。”
“但是,我有足够的信心,最终赢的是我们。”
陆长生站起身来,身后的大汉军旗猎猎作响,“如何说?”
孔瑾也站起身来,站在陆长生的身旁,指着北莽大军方向,朗声说道,“”长生,你看这大江大河生生不息, 多少年;你看这巍巍青山浩然之气,天地间!”
“任他八千里路云和月,我大汉男子儿都往前站。大汉民族,传承一千年来,从未灭绝,怎么可能亡在我们手中?”
“军中应唱大刀环,誓灭北莽渡天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