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象并没有身陨，他这时就正站在圆灭身后。</p>
此前，他自愿将方丈之位传给圆灭，自己退位为法王。</p>
寂象法王确定，圆灭会是比自己更合适的大空寺方丈，在其带领下，大空寺正法时代，终将到来。</p>
在如今的大唐皇朝，圆灭的声名，也确实已经超过他师父寂象法王。</p>
虽然大部分是恶名。</p>
当年大空寺初回陆上，攻破佛门正宗四大圣地之一菩提寺的山门，正是圆灭一马当先。</p>
其后转战万里，截击佛门另一圣地金刚寺迎接新方丈，杀伤对手多人。</p>
及至后来，再攻打天龙寺时，圆灭已经接替寂象法王，成为大空寺新的掌舵人。</p>
声名赫赫的同时，手上血迹斑斑。</p>
一般而言，百岁以内成功修成七重天境界的修士，便是世所公认的天才，潜力未尽，还有继续向上攀登的可能。</p>
五十岁以下的七重天修士，则是毋庸置疑天才中的天才，堪称妖孽人物。</p>
而圆灭……</p>
不满五十岁的大空寺一脉八重天高手。</p>
同辈人里堪与之相提并论者，是从前的女皇张晚彤和天师府许元贞，当下的天师府唐晓棠、白莲宗未来弥勒、南荒歌婆山黎天青等寥寥数人。</p>
另一方面，如今大唐内外，百岁以下年龄的大势力掌舵人，拢共只得四个。</p>
当今天子，女皇张晚彤。</p>
当代天师，唐晓棠。</p>
陇外萧族族主，萧航。</p>
再就是这位大空寺的圆灭和尚。</p>
“方丈师兄，金刚寺山门仍封闭，禁绝内外来往。”一个黑衣僧人在圆灭身旁低语。</p>
圆灭微笑：“马上就要打开了。”</p>
他师父寂象法王言道：“金刚寺内部，有些古怪，那些儒生也有觉察，尝试拉拢天龙寺，劝我们转而谋金刚寺，便抱着试探的打算。”</p>
“无妨，各取所需罢了。”</p>
圆灭：“没他们这一出，我也想看看金刚寺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现在晋州之战将启，四方云集，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这再好不过。”</p>
他摊开手掌，掌心上方浮现闪动暗金色泽的光团，自光团中同时流露出清净和寂灭交融的道理意境，令周围每个大空寺传人见了，都眼前一亮。</p>
“何况，还能有些额外收获。”圆灭活动自己五指，光团起起落落。</p>
四姓六望同大空寺之间，常有联络和交易。</p>
此前大空寺流落海外时，得自内陆上的一些物资供应与支援，莫不是出自各大名门世族之手。</p>
但大空寺并非四姓六望之附庸。</p>
无物不破。</p>
某种程度上来说，按照他们信奉的宗旨，儒学世家，同样是这世上该被摧毁的存在。</p>
只不过于大空寺而言，首要最直接的敌人，是佛门四大圣地，故而当前同四姓六望多有合作，双方各取所需。</p>
大空寺盯上佛门四大圣地，具体作何选择，他们自有主意，此前一直对江南天龙寺虎视眈眈。</p>
各大世家掌舵人想要扭转他们的注意力去金刚寺那边，自然会先有些表示。</p>
故而有圆灭此刻手掌上方的光团。</p>
虽然，圆灭本人，也早就盯上金刚寺。</p>
金刚寺当前看上去虚弱封闭，但内里究竟如何，无人知晓。</p>
圆灭这趟上门，也不像当初攻菩提寺山门一样，打从一开始就是奔着灭门去的。</p>
他此番再找上金刚寺，更多是为了试探和确认。</p>
当然，如果金刚寺拿不出两把刷子来，这趟就是另一个结果。</p>
“其他方面，交给师父了，如果晋州有大变故，再通知我。”圆灭收起掌心上方起伏的光团，冲寂象法王交待道。</p>
………………</p>
雷俊离开太湖大泽北上。</p>
一边赶路，他一边同已经先期抵达晋州的唐晓棠联络。</p>
“人到得挺多了，目前大都停留在外围。”唐晓棠随口说道。</p>
顶尖高手之间的约战，部分时候，交锋双方忌讳旁人围观。</p>
不过这趟许元贞和叶默权都没有清场的意思。</p>
唐晓棠等人目前大都停在外围，是因为正主还没到齐。</p>
“荆襄来的是方度，苏州来的是楚朋，青州来的是叶炑，幽州来的是林利山……”唐晓棠随口报几个名字，皆是各大名门族中核心高层。</p>
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八重天大儒，作为各家代表前来晋州，见证多年不曾一见的九重天高手约战。</p>
至于有没有别的打算或安排，就要问他们自己了。</p>
“唐廷帝室那边这趟来观战的代表，来得是常山王，还有苏州那个母狐狸。”唐晓棠言道。</p>
雷俊闻言了然。</p>
唐天师口中的苏州母狐狸，自然是指楚羽。</p>
至于另一位则是宗室高手，常山王张峻海。</p>
因为各种原因，严格来讲，宗室张家才是大唐当前第一家族，高手如云，只是相对分散。</p>
而且，人心各异。</p>
从前的吴王，如今的赵王，以及从前掩饰很好实则左右逢源的华阳王，皆是如此。</p>
这位常山王呢？</p>
“纯阳宫来的是吕长老和关长老。”唐晓棠继续说道：“岳西陵听说最近闭关了，估计是在为了八重天境界使劲。”</p>
纯阳宫吕锦段吕长老，同天师府之间走动较多，雷俊、唐晓棠都比较熟悉。</p>
至于唐晓棠所言的关长老，雷俊略微回忆，应该是一位大名关敬的纯阳宫宿老。</p>
其人修为超群，同为道家丹鼎派八重天婴变境界，严格说来修为还在吕锦段之上，早早便是婴变四重圆满的层次，乃黄玄朴真人之下，纯阳宫最顶尖的高手之一。</p>
他和吕锦段联袂而来，无疑对晋州之战非常重视。</p>
不过雷俊更多还是关心另一人：“纯阳宫黄真人没到？”</p>
唐晓棠：“听说专门为这一战出宫了，但具体情形不明。”</p>
她突然哼一声：“对了，那个小姑娘也来了，纯阳宫舍得放她出来，倒是难得。”</p>
话乍一听没头没尾。</p>
但雷俊第一时间就知道唐晓棠指谁：“蒋渔和关长老、吕长老一起出来了？这确实有些出乎预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