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哭一哭也好,这么长的时间里,从一开始的胆小懦弱不敢哭,到后来的不能哭,以至于沈清姀快要忘记了哭是种什么感觉。
那种酸涩从心头涌起,再遍布全身,又无法从别的地方宣泄而出,只能回到眼眶,化成一滴滴清泪滚落,沈清姀用力咬着唇,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咽下口中的悲鸣,她哭太后,也哭自己,更哭一哭可以松弛的心。
这一日,因太后薨逝,春光很快被白条取代,宫人们有条不紊的换下了宫里所有喜庆的东西,就连宫门口高高悬挂的羊皮宫灯都被蒙上了一层白纸,一切显得异常萧条。
沈清姀嘱咐忍冬收起一切鲜艳的东西,连宫装都一律换成了素色。
好在沈清姀平日着素色多,所以宫装上倒不用多费心思,忍冬忙收起了妆屉里的花簪耳饰,取而代之的是司务房送来的朵朵白花。
太后丧仪自是不用沈清姀费心,后宫有良妃和蒋贵妃管理后宫诸事,她只需顾好自己,然后到宫里为太后所设灵堂内每日哭灵三次,守着规矩即可。
也不知是因太后薨逝的突然还是天气转变的太快,这几日天色阴沉沉的,沈清姀窥一眼快要下雨的样子,与忍冬快走了几步,但膝盖处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蹙眉,回了宫,忍冬急忙挽起沈清姀内裙,膝盖处果然青紫一片。
每日加起来总要跪上两个半时辰,好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沈清姀有着身孕,身子比旁人要重,忍冬忧心着用热帕子驱肿,她又不敢给沈清姀擦活血化瘀的红油,只能用这简单的办法。
沈清姀眉头紧蹙,催了忍冬道:“差不多了就揉揉,揉开了就好。”
“是,奴婢知道。”忍冬瞧着沈清姀如此,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只是长痛不如短痛,她咬咬牙揉了半晌,还好青紫色褪下去不少。
她又朝沈清姀膝盖处打着薄扇道:“圣上暗地里让人送来了护膝的物件,娘娘为什么不戴?若是戴了,这几日也不用这样吃苦。奴婢瞧着,娘娘额上的汗都出来了,可见是极痛的。”
扇子打出的风让沈清姀膝盖处发痒,她轻轻按压了下道:“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怎么可以用护膝?太后薨逝,妃嫔们哭灵是应该的,也是规矩,若是被人抓住把柄,那便是我不敬太后,这样的罪名不说我自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