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萧祈踏着一层薄霜离开了瑶华宫,没惊扰到任何人,陈福等候在宫门外,赶忙迎上去道:“圣上,娘娘病着,您还守了一夜,要不奴才让人给您煮点姜汤吧?”
“大早上喝什么姜汤?”萧祈不甚在意,快步向勤政殿而去,边走边问道:“皇后前两日去太后宫里闹过了?可传出什么闲话没有?”
陈福闻言皇后二字,只觉得眉间突突,他讪讪道:“皇后娘娘去慈安殿并没有闹出什么闲话,奴才问了慈安殿的宫人,概是因高婕妤腹中的孩子,皇后娘娘想着能养在自己膝下,却没得了太后娘娘当场答应,于是与太后娘娘绊了几句嘴。不过要奴才说,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本是姑侄,一条心的人。要是皇后娘娘再去上两趟,太后一定会答应的。”
“一条心的人?”萧祈轻嗤,语调微微上扬,仿佛眸中的冷意由着一阵秋风凭空而起:“凤鸾宫与慈安殿,一个是中宫皇后,一个是当今太后,若她们是一条心的人,那朕的后宫岂非全要由她们二人做主了?朕,岂不是摆设了?”
陈福惶恐道:“奴才失言,还请圣上恕罪。”
萧祈瞥他一眼,并不生气,相反,瞟一眼隔着几重宫殿外的凤鸾宫道:“高婕妤有孕,是该叫皇后急一急了,记得,让人多在皇后面前说些好赖话。”
“奴才知道。”陈福默默点头,进了勤政殿伺候萧祈宽衣。
晌午后,蒋贵妃让人来传话,说是高婕妤身子不适,让萧祈去瞧瞧。
萧祈到时,蒋贵妃面露急色在原地来回踱步,重华宫东偏殿收拾妥当,高婕妤在里面由张医官诊治,蒋贵妃见萧祈来了,低低唤上一声“圣上”便眼眶红红,一副受了好大惊吓的样子扯住萧祈衣袖。??????????????????
萧祈环顾一圈四周,高婕妤除了面色苍白些,其余皆好,他眼底衔着一丝漠然,可嘴上宽慰蒋贵妃道:“好了好了,张医官在给高婕妤诊治了,朕知道你担心,但你也要相信张医官。”
“是,臣妾也是急糊涂了。”蒋贵妃柔柔弱弱道:“高婕妤说一句肚子不舒服,臣妾就觉得心慌,急忙让人去请了张医官与圣上。”
“张医官的医术是医官所内数一数二的,否则,朕怎么放心让他替太后看诊?你别忘了,当日你性命堪忧,是张医官妙手回春,才让你保住一命的。”萧祈不厌其烦安慰着蒋贵妃,手掌心像是要抚平她眉间愁容般有一搭没一搭顺着。
蒋贵妃眼皮一跳,方才还泛红的眼眶登时撤下一半娇柔,她边拿着帕子拭去眼角不存在的泪,边盯着张医官背影幽幽道:“臣妾当然知道,也知道当日要多亏了太后请来张医官,否则,臣妾就是一尸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