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钱,钱老爷。”龟奴心惊胆战。
“你,你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被逮住的钱老爷又惊又怒。
啪!
钱老爷惨叫一声,口中飞出七八颗带着血肉的牙齿,昏死在地上。
“你是猪狗一般的东西,不该在我面前吠叫!”
楼内众人噤若寒蝉,此人究竟什么来头,竟然视钱老爷如无物,又好大力气,一巴掌就将钱老爷打得半死不活。
李无眠转向瑶琴,指着三楼:“你今日只管陪我,不必理会他人。”
瑶琴回过神来,瞥了李钱一眼,眸中异彩连连,取来木琴,欠身一礼:“贵客在上,妾身便献丑了。”
她弹奏木琴,不过寥寥两三声,媚眼还没来得及抛,李无眠便挥手止住。
“我虽不尽通音律,也知道你这两声确实是献了大丑。”
瑶琴一呆,眼眶湿润:“抱歉搅扰了贵客雅兴。”
李无眠冷哼一声:“我看你也算衣食无忧,却只知卖弄皮肉,连琴棋书画都不曾习得,何谈花魁。”
“妾身豆蔻之年入得楼中,初迎恩客,每日流连于床榻间,即便有心学习,也无力分神。”
李无眠心中怒火冲天,却不动声色:“豆蔻年华,大好年纪,谁让你进来的?”
“是承城三霸之……”
旁边龟奴咳嗽一声:“瑶琴姐。”
“好个龟奴。”李无眠两眼圆睁,将手中酒杯一掷,砸在那龟奴额角,当即头破血流,昏厥于地。
楼内众人骇然失色,瑶琴也俏脸煞白,李无眠大笑道:“细细道来。”
瑶琴观其昂然笑貌,心中莫名有些季动,这在她前几年时有发生,但那些个床榻间的甜言蜜语,究竟一场空幻。
可此刻,那久违的季动席卷心灵,这个男人似乎和以往任何客人都不同。
“承城三霸,关系深厚,手段通天,一曰利,二曰保,三为花,含香楼并城内一应妓院,都由花霸管辖。”
“另外两霸呢?”
“利霸放贷,锱铢必较,还不上钱便买儿卖女;保霸专收保护费,大小商贩但凡差了半文,必定鸡犬不宁,花霸是皮肉生意,妾身爹娘还不上利霸的利钱,见妾身颇有姿色,转卖给利霸,送到这含香楼中,已有五六年。”
李无眠不语,瑶琴微声道:“妾身多遭厄难,残花败柳之姿,本不该多有奢求,然而……”
瑶琴掩面嘤嘤哭泣:“贵客如果看得上,愿以余生相伴。”
楼内众人有不少人义愤填膺,恨不得将其搂在怀中呵护,然而这么一颗摇钱树,又岂会轻易撒手?
李无眠笑道:“不需要。”
瑶琴勉强一笑,嘲笑自己的天真,露出个尴尬的笑容:“贱妾失言了,还望客人不要往心里去。”
“你之所以开口,是觉得我能救你,并且救下你之后,还可以为你提供依靠,但我觉得,这世上不论男女,都不需要找什么依靠,男人可以顶天立地,对女人来说或许难了点,但也不是不可能,何必做他人的附庸。”
瑶琴呆了一呆,有点好笑,方才竟然会想要依靠这么一个可爱的家伙。
浅浅一笑:“俗世洪流,贵妾身身在楼中,连依靠他人还是依靠自己的选择权都没有啊,不说这些煞风景……”
李无眠微微颔首:“我会带来选择的权力。”
瑶琴恢复了往常的神色,颇为揶揄:“贵客之能,比之三霸如何?”
李无眠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