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在人群里就是他最起劲儿。
“少了一颗牙,以后说话大抵也不方便,就当是老天爷叫你日后说话多思多想吧。”
徐瑾瑜意味深长的说着,可这番话让在场不少人都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
其中,赵庆阳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他不也是那等说话不知思考之人那?
徐瑾瑜看那张姓书生算是受了教训,也不再为难,挥了挥手放他离开。
张姓书生连忙用衣袖遮住脸,逃也似的离开了茶楼。
徐瑾瑜看到时候实在不早了,也没有多留的意思,冲着诸人一拱手:
“诸位,我该回家吃饭了,告辞!”
徐瑾瑜说完,便准备大剌剌的离开,却不想一直等在一旁的高无涯突然道:
“这位小兄弟,这次文辩的题目,依你看,该如何作答?”
徐瑾瑜顿住步子,高无涯走上前,面容含笑:
“这回赌约不才为小兄弟你与赵世子做了裁决者,看在不才嘴巴都要说干的份儿上,还请小兄弟略讲几句罢!”
得,徐瑾瑜就知道这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让三才之首做裁决者风光吧?
现在该还债了。
徐瑾瑜也不怵,他只沉思片刻,便沉声道:
“我的答案是:积羽成舟,群轻折轴。”
“哦,小兄弟是认同剜肉去腐了?”
“不,上一句说的是这棵树的未来,蹶瘤的存在乃是诸多小问题表现出的大问题,若不加管理,迟早会树死叶枯。
然,剜肉去腐,快则快矣,却治标不治本,我以为,应抽丝剥茧,正本清源。”
“抽丝剥茧,正本清源?”
“不错,这就是我的答案。”
徐瑾瑜说完,一拱手便大步离去,留下高无涯在原地细细咀嚼这两句话。
徐瑾瑜出了茶楼,看着已经西斜的太阳,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也不知回村的牛大叔还在不在,不然等他回去,怕是要披星戴雨,惹的一家人担心了。
“小兄弟,等等,等等啊。”
徐瑾瑜听着呼喊声,不由侧身,就看到一个鹤发童颜,气色红润的老者跑的气喘吁吁,手里握着一根毛笔,衣服上沾满了墨点。
“不知小兄弟以为,东辰书院如何?”
徐瑾瑜觉得今天问问题的人属实有些太多了,但他却无法对一个老人家恶声恶气,这便只简单道:
“只观此番文辩之时,东辰书院愿将藏书与天下学子共阅,可见其慷慨大方,是吾等所向往的学府。”
“哈哈哈,好好好!”
老者听了徐瑾瑜这话哈哈大笑:
“看来小兄弟也想去东辰书院求学喽?”
“正是,时候不早了,老人家你……”
“咱们说了这么会儿话,小老儿只觉得相见恨晚,尚不知小兄弟名讳?”
徐瑾瑜自觉自己没有什么需要遮遮掩掩,便直接道:
“徐氏瑾瑜!”
“瑾瑜,握瑾怀瑜,好名字!”
老者赞了一句,随后直接舔了舔笔尖,徐瑾瑜来不及阻止,毕竟墨汁虽无害,却也不可口不是?
但见那老者直接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笔走龙蛇之下,又取出来一方小印落下,而后直接塞到了徐瑾瑜的怀里:
“徐小友,小老儿在东辰书院等你来!”
老者说完这话,三两下便没入人群之中,不见踪影,徐瑾瑜有些奇怪的抬眼看了一眼手中的纸——
这纸是特殊制造而成,其上撒满了银箔,打眼一看,如星子一般。
其上是用正儿八经的馆阁体书写的类似录取通知书的官方话语,唯有徐瑾瑜的名字那三个字笔力透纸,铁画银钩,让人一看便被那字迹所震慑。
而那名字上,端端正正的盖着一个通红的印子,上书:“翠微居士”。
所以,自己这是被东辰书院提前录取了?
徐瑾瑜心有疑惑,决定等三日后,东辰书院正式开考之时前去询问一二,随后便心无旁骛的朝家中赶去。
今天不知道娘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而另一边,隋珠楼内,楚凌绝带着小厮,正认真的在一间屋子里精雕细刻一块石头。
小厮心里有些着急道:
“世子,今日是东辰书院文辩最后一日,您真的一眼也不去看看那?”
“不去,娘亲快要生日了,这隋珠楼好容易得了这么一颗牡丹成团的草花石,我再加工一二,娘亲一定会喜欢的!”
楚夫人最喜牡丹,眼看生辰将近,这颗草花石对楚凌绝来说,简直是一场及时雨。
“可,您去岁不是说要考东辰书院,去文辩会上看看,也好知道旁人的水平,心里才不慌啊!”
小厮打小和楚凌绝一起长大,对于楚凌绝的前途比自己的还要上心。
楚凌绝头也没抬道:
“平日里学问做够了,何惧之有?”
“可是,苏小姐让人传话说,敬国公他老人家有消息,东辰书院的山长,翠微居士会来看这次的文辩!”
大抵是小厮太过碎碎念,楚凌绝有些静不下心,他放下手中的工具,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啊你,那翠微居士向来来无影去无踪,难不成我要用一整个月的时间去赌他的欣赏么?
那还不如我早日考入东辰书院,迟早有让那翠微居士看看我的才学的时候!
还有啊,家里最近的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得讨娘亲的欢心才是。”
楚凌绝说完,又忙拿起了工具,忙碌起来。
小厮张了张口,半晌没有言语。
可,打铁还需自身硬,世子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