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远回去的这一路上,气的咬牙切齿,一双眼睛憋得通红。
这种话,他并不是第一次听了。
他至今都还记得,他十八岁的那一年,先家主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他的存在,带着一堆奴婢随从找到了他与他母亲那出狭小拥挤的去处。
先家主那个时候不过二十有二,可他那通身的气派,只要往那里一站,他就像是一个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乞丐,站在她的面前,怎么都抬不起头来。
“你就是我那个该死的爹在外头生的野杂种?”前家主的声音清冷高傲,可说出来的话,却晦涩难听,“听说你娘那个不懂事的,到处在外头说,你是秋家未来的家主?”
“我……”
“你最好清醒一下,我姓秋,可你姓赵,你爹是秋家的上门女婿,他是秋赵氏,就算我死了,这个秋家也轮不到你这个狗杂种来继承!”前家主冷冷的盯着他,“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妄想,你娘是个不知廉耻的娼妇,你也只能是个低贱的杂种!”
恶毒可怖的话至今还在他的耳畔回响。
上马车的时候,他一个踉跄,额头磕在木框上,顿时头破血流。
“家主……”
“回府!”秋天远满身狼狈的上了车,他根本顾忌不到额头上的伤口,他现在满心满眼的就是回去,回去拿银子砸死娇娘,告诉她,他娘才不是什么臭婊子
马车在秋家门口停下来的时候,秋天远连滚带爬的下了马车,他甚至还没站稳,就疯了一样的冲向账房。
他走进账房的时候,账房先生正在嗑瓜子,嘴里还在说着闲话:“……府上早就没有银子,家主那个赌法,金山银山都要被他败光了!”
“你说什么!”秋天远猛地冲了进来,他一把揪住了账房的衣领,“什么叫做没有银子了,这么大的秋家怎么可能会没有银子,你把我的银子弄到那里去了!”
账房看着有些癫狂的秋天远,脸色有些发白:“我来秋家的时候,账房上本就没有多少银子,这几个月,你日日都在赌坊,每个月都要花出去几千两的银子,账房里的银子早就被你花完了,我不过就是个记账的,我能把你的银子弄到那里去!”
秋天远瞬间脸色苍白:“你胡说,你胡说,秋家是数一数二的富户,几代人的积累,怎么可能让我挥霍光了,怎么可能呢!”
“纵然是富户,也有生意要做,铺子里要有银子周转,府上每个月也有大笔大笔的开销,家主每日吃的燕窝,鲍鱼,不都是银钱,家主若是再搞不来银子,这个月的工钱,都要发不出来了!”账房将自己的衣领从秋天远的手里扯出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秋天远不信,拿了要是去开库房。
库房一开,里头早就空空如也,剩下的都是一些珍藏的字画书籍,虽然有价无市,但是想要出手,短时间也是难于上青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