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7章 坚守（上）</p>
“李师叔，话虽是如此，但我总觉着有不妥之处。</p>
将来只怕有人拿着医者仁心，诟病山上的中医基地。</p>
秘而不宣，您这边的压力，可就大了……”</p>
看着面前介于儿孙辈之间的师叔李胜利，家传中医、而后入学、之后教学的老邓，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p>
无论是史老还是成老，都是经历过江湖风雨的，作为两人的弟子，嘴上的江湖，老邓也听过。</p>
但学校里走出的书生意气，才是支持他走到如今的一口气。</p>
在老邓看来，只要勤于典籍，总会有所成就的。</p>
教书育人，也是老邓的执念，山上的返本归源成果，可以造就一大批的中医师。</p>
与泄密相比，在老邓看来，传承更重要一些。</p>
这就跟李胜利当初跟史老有分歧一样，即便蒲老、成老是一力支持他的，但也有自己的见解。</p>
真出了事，绝了中医的天赐之才，那北边趴下的时候，李胜利就让杜娇阳等人从西亚多弄几个小手术，抹了岛上的所有人。</p>
换了史老、蒲老等人，真要是面对以后的窘境，直接说一声此后封刀，就能惹出许多人帮着中医说话的。</p>
如果回来之后，你还是这么个观点，那咱们就聚齐众多前辈，让他们表决一下。</p>
你要知道，自七六年之后，山上村这边就有了规模。</p>
看是按你的意见来，还是按我的意见来……”</p>
我要是怕人诟病，拿什么来养活这些医界前辈？</p>
你也跟着一起下去，基层的履历，你还差了一些，不知下面的疾苦。</p>
没能跟老邓达成一致，李胜利也尊重他的意见，如果从岛上回来之后，老邓还是坚持。</p>
对此老油子们也是拍了大腿保证，不教导好这个中医界的天赐之才，决不回山上安葬。</p>
我要是怕这些压力，就没有山上村的存在了。</p>
对六十多的老邓而言，说服教育没用，有些事就不如设身处地的下去直接看看了。</p>
这批下去的名老中医，有十个我是安排他们下去办学的，做函授学校的分校。</p>
山上村这一路走来，扼断了多少人的生路，又抢了多少人的口粮，你没数儿，但我有数儿！</p>
有些事，不要听人说，自己见过，才知道什么叫做眼见为实。</p>
这也是风雨之后，这批名老中医没了，中医就一蹶不振的原因之一，没了江湖历练出的本事，在宦途的争斗上，总归是差人一筹的。</p>
无论是学徒班还是精研班，基础不错、天赋不错，但心性不成的学员，到如今已经筛掉不知凡几了。</p>
博弈真要是到了这种程度，谁特么还会管大局如何？</p>
许多人在李胜利面前，演戏演不真切，在一众老江湖面前，也是一样的。</p>
从药王庙回到山上村，李胜利跟十几個要下去办学的名老中医碰了一下。</p>
未来的顶梁柱老邓，未经江湖历练，心性有些不成。</p>
转完了下面，我再安排伱去一趟岛上。</p>
这样吧，下山之后，你也别再城里待着了，下面的一些赤脚医生已经衣食无着了。</p>
医途成家之辈，哪个又没有主张呢？</p>
有这批老油子带着，老邓这趟下去，一定会见证底层真正的不易。</p>
山上的一帮子老江湖，比李胜利更注重返本归源成果的保密性。</p>
其实老邓去与不去，结果都是注定的。</p>
老邓这样，基础扎实，却成名于五八年之后的名老中医，跟山上这批老家伙相比，真正差了混江湖的经验。</p>
如现在的李胜利一般，真要是目的达不成，他不仅会扣住返本归源跟向死书的成果。</p>
李胜利这边也稍微调整了一下人员，一些个江湖上的老油子，就是这次老邓下去观摩的半师了。</p>
跟你说这些，你也是听不明白的。</p>
吃饭的饭辙都保不住了，你讲的再多，我也不能饿着肚子干活不是？</p>
见了老邓的书生意气，李胜利这边轻轻一叹，这就是三观不符了。</p>
首先的一条，家里有人在国外，尤其是在岛上的，就没有学这些成果的资格。</p>
“老邓，你跟我说这些没用。</p>
那如李胜利说的一样，各自表决，依表决结果来说话。</p>
交待好了老邓的事儿，李胜利来了山上，还是有个人要见的，那就是幼儿园的院长，当年的俏寡妇杨玉莲。</p>
别说是国外了，就是国内的一些人，让不让他们学返本归源的成果，我也在斟酌之中。</p>
还会进一步扩大函授学校的规模，学完了中医内科，再学十年新割治派，对他而言也未尝不可。</p>
至于让老邓去岛上，安全，李胜利也是可以保证无虞的。</p>
跟老前辈相比，老邓少了的门户之见，缘由无非就是未经当年灾厄。</p>
在几经改建的杨玉莲家，潦草的看了一眼孩子，如前丈母娘付大姐所说。</p>
李胜利是个信因果的，他这一路走来，沾了太多的血色因果，不是不想亲近孩子，而是真的不敢。</p>
按付大姐所说，谁让他们是自己的儿子，就不管以后的果报，这话听听就成，李胜利真是不敢尝试。</p>
大致认识了孩子，李胜利这边给杨玉莲递了一个眼神，转身就走。</p>
杨玉莲把家里的事儿，交待给一起的几个山上妇女，也就俏生生的跟着李胜利去了半山的别院。</p>
“胜利，你总是这么狠心。</p>
要么不来，来了就走，要不是村里人知道，还以为这些孩子没爹呢！”</p>
坐下，看着杨玉莲烧水、收拾剃刀，听着她的抱怨，李胜利无奈一笑说道：</p>
“杨姐，这些年我跟平安他娘，手上沾的人命官司太多了。</p>
老话说善恶终有报，报在我的身上，我没什么所谓。</p>
但我不想这种果报延续到孩子身上。</p>
杨姐，这些年倒是拖累你了。</p>
如今的山上，哪个年纪的男人都有，你就没看上一个？”</p>
听着李胜利每次来都是差不多的说辞，烧好了水，清理好剃刀的杨玉莲，也不客气。</p>
直接扳倒老式的红木剃头椅，一块热毛巾，就堵住了李胜利的嘴。</p>
“有你也就值了。</p>
如今村里，除了那些个六十岁往上的，哪还有一个寡妇？</p>
当年选择不回来的那些男人，如今也后悔了。</p>
可世上哪有后悔药可吃？</p>
如今那些守寡的女人，已经是别人家的女人了，他们在外面也另有女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