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王前进虽说走在了一路,但各自还是有朋友的,圈里能跟二愣子、莽货走在一起的不多,谢公子还是很有人缘的。
李胜利提醒了他一声男女都要有,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撺掇老谢家变的事,如果让谢公子知道了,保不齐要跟他急眼的。
天色擦黑,李胜利就开始用煤油炉热了一下带回来的外卖。
吃惯了方便食品的他,对西餐无爱,对各大菜系也基本无爱,只要不是方便面跟面条,清淡一点他也能接受。
这也是有钱之后,李胜利没有大吃大喝的原因,虽说他以为的大吃大喝跟在洼里、马店集吃的有区别,但在洼里海爷、马店集老支书的眼里,他可不就是在胡吃海塞吗?
饭菜热好,扣在桌上不久,杜骄阳就带着杏眼微肿的谢飞老妈进了屋。
“邹姨,老莫带回来的俄餐,刚刚热好,葡萄酒跟朗姆酒也有,可以消愁解闷的。”
听着李胜利粗糙到过分的安慰话,扫了一眼桌上的摆设,邹锦也没忍住笑。
“你这中西大杂烩,让那些懂行的人见了,怕是要跳脚的。
但你的眼光不错,那些个懂行的或许也不清楚这顿饭的奢侈之处在哪。”
只扫了一眼,邹锦就看出桌上的瓷器不一般,即便是现在,也比那劳什子俄餐、葡萄酒,贵了几十倍。
“对呀,许多事都是需要眼光的。
我的建议,骄阳她爸也觉着不错。
邹姨,大风大浪、生生死死的都过来了,有些委屈也不得不受着,这在我们中医这样的传统行当叫做果报,屡试不爽的。
您这边没问题,谢叔那边也必须要没问题,牙齿打断和血吞,即便是打出了肠子,老话也有盘肠大战一说,不选是不成的。”
谢飞老妈当面,李胜利说的就笃定了许多,本就已经做出选择的邹锦,细细看了李胜利一眼。
从老对襟换成黑色的中山装,原本温吞吞的小土鳖,也锋芒毕露了,与当年在远东大都市叱咤风云的那些人物不差分毫。
“可惜了,邹姨家的女儿前年结婚了,要不邹姨也会跟那老丁头抢一抢金龟婿的。
杜鹃,珍惜吧……
我来教们怎么吃烛光晚餐……”
李胜利劝完之后,三人在桌上再也没说风雨形势,而是被谢飞老妈,教着学会了吃西餐。
杜骄阳这边有出国的想法,学的很仔细,李胜利那边有经验,一点就通,但就是不照办,也让邹锦有些气结。
“胜利,餐桌上的规矩,往小了说是礼仪,往大了说就是根底,这些现在虽说没用,以后未必没用的。”
见过大场面的邹锦,知道李胜利的建议很宝贵,虽说对自己而言惨了一点,但对谢家而言,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如今她也没什么可以回报的,儿子、女儿也没教过的世面,就是她在这间筒子楼里,能拿出最好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