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房子,在山上村算是比较透亮的,一路走来,其他的房子,多半还是格栅窗糊着白色的窗纸。
除了玻璃的门窗,杨玉莲家里还有猪圈跟牲口圈,应该是过了一段好日子的。
见李胜利在不断扫量着家里的院子,杨玉莲就解释道
“我爹跟我公公,都会采集、炮制药材,分地那几年家里还有自己的大牲口。
这套院子,是我们两家一起盖的,可惜当年,我爹跟我公公,嫌采药危险没教我。
这之后,村里就一年不如一年,地里的粮食分不到,山上的药材也换不到粮食。
我男人一根筋,为了护着几袋公粮,滚下山沟了,家败了,村里也一直缓不过劲。
杨文山说的一年半公粮,还是免除了以前的,最近两年积下的。”
平淡的说着自己的悲伤过往,杨玉莲脸上没有悲戚,该流的泪早就流光了。
如今她就想着自家男人的话,要带着社员们过上好日子。
“洼里的赵满奎应了们村过年的饺子,你算算得用多少白面,下次来的时候,我给你捎来。
这个不白送,还当我的房租了。
成了,把村里的伤员喊来,趁着饭口前,我给他们看看。”
听杨玉莲说完,李胜利就知道,山上村现在只怕没了药工,有也是没担当的,但凡有一个,渡过了困难时期,药材还是有行市的。
李胜利在洼里待过,知道山田基本是靠天吃饭,用到的人工不多。
南瓜还需要掐花,至于地瓜,基本就是插下秧苗的那几天需要点水,其他时间就不用管了。
至于赵满奎应的白面顶房租,那就是委婉的说法,乞讨跟施舍也是有规矩的,砸门乞讨、当街施舍,都不是正经人干的事。
“我知道了,我能叫你胜利吗……”
听着小寡妇要得寸进尺,李胜利眉头轻皱,但这要求也不算要求,上来就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不是好的合作态度。
“成吧,村里还有会炮制药材的药工吗?
有没有知道附近山上草药分布的,这些人,吃完饭让他们过来一趟。
还有,上边的院子,只打扫我说的那一处就成,别的院里的枯枝落叶都留好,也不要去动。
来年开春、天暖和了,那里就是土鳖繁育的温床,这点一定记清楚了,约束好了村里的孩子,别破坏了那些枯枝落叶。”
为了不使小寡妇瞎想,李胜利就说起了山上别院里的枯枝落叶。
养土鳖,只是一项,除了土鳖之外,可以一起养的还有蝎子跟鼠妇。
鼠妇就是潮虫,那种一碰就变球的小虫子,这可是一味好药,妇科伤科都能用,而且有很好的止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