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年底都要审计的!”
“每年大进度都差不多!”
“审计问题又不只是涉及到你经开区一家,要说受到影响,别的单位也都一样。”
“省厅下来的,那都是财神爷,这事不能硬来,有机会我侧面问一下。”
田力衡靠在老板椅上,装腔作势地打起了官腔。
“田市长,情况已经非常紧急了,经开区与别的单位不一样,刚成立没有多久,还承担着86亿美元的外贸出口任务,一天都耽搁不得。”
许知远听到田力衡这样说,立刻急了,快步走到田力衡的老板桌前,手按桌面跟田力衡据理力争。
“那你让我怎么办?审计是财政口的事,你让我干预审计吗?”
田力衡语气变得严厉了许多,就仿佛一个火药桶般,下一刻就要爆炸。
许知远毫不退缩,继续坚持着:“田市长,既然是财政的事情,你给财政局鲁有明写个条,让他问问,这总不是问题吧?”
说着话,许知远把桌面上的一个便笺本推到了田力衡面前,回手的时候,把桌面上的一枝中性笔刮到了地上。
许知远蹲下身子捡起笔,也放到了田力衡面前。
“鲁有明是受人家管理,查他的帐,他还敢多说什么?这也是能催的?许知远,你这个要求太无理了!”
田力衡把笔和本一推,站起身来说道:“好了,你回去吧,方便的时候我会过问的。”
“既然这样,我也要向周书记汇报!”
许知远一字一顿地说道,随后转身离开。
“随你便!”
田力衡咬牙说道,手臂一扫把桌子上新配的白瓷杯子扫到了地面上,啪的一声,这只杯子再次摔得粉碎。
许知远却是毫不理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门口的罗敬亭看了眼白瓷碎片满地的办公室,又回头看了一眼许知远的背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然后,招呼人进去打扫。
许知远离开田力衡的办公室,果然往周鼎新的办公室去了。
刚才捡笔的时候,他扫了一眼桌底,果然,他装上的那个窃听器已经消失不见。
桌板下面空空如也,不知到被谁收走了。
对许知远来说,这是一件非常紧急的事情,而且在窃听器失联的时候,他就做出了这样的预判。
这次来找田力衡,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最终确认窃听器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至于省财政审计的事情,只不过是顺手而为之。
自从刚才与田力衡见面,许知远始终有意无意地观察着田力衡的表情。
假设自己的办公室被人安装了窃听器,而自己又怀疑某个人,那么当这个人再来自己办公室的时候,自己会有什么表现。
也许自己能表现得城府很深,但是有一点肯定会有的,那就是会格外注意到这个人的一些细节动作。
因为窃听器已经被发现,对方肯定要来查探情况的,在一些细小的动作中,都可能发现一些值得怀疑的痕迹。
但是,田力衡没有!
始终都没有!
一丝一毫都没有!
田力衡至少有一半的时间,视线是离开自己的,不是那种不屑一顾靠在靠背上仰望天棚,就是目光旁视,对许知远不屑一顾的样子。
甚至在自己捡笔的时候,田力衡也没有观察自己,而是把那本便签扔到了一边,根本没有签的意思。
更没有觉察许知远是在观察窃听器是否还在的那种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