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青年恭敬应声后,转身退出房间。
但这么一来,林轩就坐不住了,紧蹙着眉峰,语气焦急的出声问道:“吴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你小子,跟你老爹学的够势力的。有好处就叫吴叔,这一下子就变成吴老,是不是我不给你个交代,你下次开口就是老不死了?”
林轩闻言,立刻冷静下来,伸手指了指齐鸣,又指了指自己,委屈的道:“那哪儿能啊~只是您这么一来,我俩不是白忙活了嘛!”
“呵,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这几件,我做主给你打个9折。俩小屁孩,跟我玩扮猪吃老虎,哼。”
吴天丰没好气的,闷哼一声。同时再次看向齐鸣时,那目光就更多了几分审视。
他认识林轩也不止一天两天,林轩主攻的是杂项,钱币,书画。瓷器上的眼力也不算差,但绝对没好到,仅仅半小时就能挑出这么多好东西的程度来。
似乎觉得刚刚的话太过强硬,吴天丰一伸手,他身边的娇妻立刻将一副茶盏送到他掌心,浅浅的抿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他才又道:
“小林子,我这也是没办法。这些好东西,要都被你们挑走,那现场可就剩不下什么了。那后面去看的客人,就会质疑这次交易的水准,和我们博物馆的诚意。
万一人家觉得,我们这次是在浑水摸鱼,不参加后面书画和杂项的交易,我不好和上面的人交代。我的意思你该懂得。”
“吴老说的对,是我俩做小辈的贪心了。”
齐鸣看林轩还是一副受了委屈,不情不愿的样子,便代他应了声。
而林轩看齐鸣都开了口,也就不再多说,毕竟那些东西大部分也都是齐鸣出力挑的,他都表示没意见,自己也就不好说什么。
吴天丰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清了清嗓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伸了伸脖子,附到自己娇妻耳边,说了两句。
那女人微微颔首后,退出了会客室。
齐鸣和林轩都不知道这神神秘秘的又要闹哪出。
几分钟后,女人捧着个鞋盒大小的木盒缓步走入。路过齐鸣和林轩身侧时,两人都闻到一股子淡淡的檀香味。
那盒子赫然是用整块的小叶紫檀做成。从大小,雕工,包浆上看,是紫檀用料上成,而且至少有60年以上的历史,光这盒子,拿出去就值个小30万。
吴天丰就像是抚摸一块美玉一般,伸手轻轻在木盒上摩梭,片刻后,他才语气幽幽的齐鸣和林轩道:
“不管怎么说,都是我这长辈食言了。光一个九折,未免有点太小气,日后见到你爹,我也脸上无光。正好,我这儿有个东西,不是很好处理,就看你俩愿不愿意接了。”
林轩看向齐鸣,两人对视一眼,起身走上前。
吴天丰也不含糊,打开木盒。
盒底铺着厚厚一层黄稠,一方古砚,静静躺在黄稠之上。
“砚台?”
林轩低头一看诧异出声。砚台的价值,一在材料,二在是否出自制砚名家之手,三则要看这砚台有无来历。
就像是齐鸣之前捡漏的东坡砚,就因为跟苏轼扯上了关系,价值过亿。
但眼前这块,他就有点看不懂,从材质上看,应该是华夏四大名砚中的端砚。
砚台石色紫蓝稍带青苍,石质致密、坚实、细腻,嫩如小儿肌肤,砚池位置有一块婴儿巴掌大小的地方,是白中带青的花纹。
细看之下,有种“白如晴云,吹之欲散。松如团絮,触之欲起”的质感,这种花纹,是端砚里最最上品的鱼脑洞。
从材质上来说,这块端砚的品质是到顶了,光是这块石头,拿出去轻轻松松过百万。但是,林轩也能从砚台的包浆上看出来,这块砚台年头不老,顶多百来年。
不只是他,齐鸣更是早早的用上了望气术,得出的结论是,这块砚台虽然贵不可言,但就是个清晚期的东西。
这种东西值钱归值钱,但用上如此名贵紫檀木盒,就有点“买椟还珠”的味道。以吴天丰在圈内的辈分肯定干不出这种事,由此推断这砚台肯定有故事。
只是齐鸣和林轩一时半会儿都琢磨不出而已。
吴天丰看着俩小年轻眼神里的迷惑,茫然,总算是找回了点身为行内前辈的优越感,他再次拿起茶杯,轻抿一口,唇边带上了若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