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扛着画走入客厅时,客厅里已经多了3个生面孔,2个金发碧眼鼻梁的外国人,和一个华夏面孔。
而他一露面,也立马引起了除齐鸣外的,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苏富比的鉴定师,那位自己就是画家的安德鲁,和名叫王凯的华裔,更是立马就迎了上去。
他俩一前一后拖住了画框,生怕有一点的破损。
画被拿到近前,地位最高,也是本次交易负责人的布莱恩也无法再安然坐着,就像是一个数年没有回家的丈夫,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妻子一样。
只见他双手抱胸,缓缓上前,一边走一边说着齐鸣听着就肉麻的话。
“这细密如羽毛的笔触,这冰冷又有张力的色块,那种独特的神秘感和孤独感简直要把我吞没。安德鲁,完全不用鉴定,我能确定,这就是马克罗斯科的真迹。”
端着画的安德鲁,也是一脸沉迷的回答道:“没错,我的朋友。我第一次见到它时,带给我的那种冲击,完全不亚于你。你看这蓝黄交界处这种模糊的边界感,有没有一种阴郁沉闷又压抑的感觉。”
为了更近距离贴近了画布,去看安德鲁所指向的那条边界线。矮胖的布莱恩一秒都不带犹豫,毫不顾忌自身形象,双膝瞬间跪下,膝盖和木地板接触瞬间,一声咚,连3米外的齐鸣都听的清清楚楚。
他这一跪,把齐鸣和林轩惊的不轻,是自己眼神不好还是审美出了问题,就这种画,至于嘛!
齐鸣闭目回想了下,自己喜欢胸大腰细腿长,皮肤还白的女人,这么看来自己的审美应该没问题,那有问题的果然是这几个人。
这会儿有两个人抬着画,加上这布莱恩的一跪,也让林轩感觉受不住,所以他干脆收了手,走到了齐鸣身边,小声嘀咕道:“什么情况,哪儿来的疯子?”
“给你下跪的,是美国华盛顿弗里尔美术馆的副馆长,叫布莱恩。那个华人面孔的,叫王凯,是他们美术馆,中国馆的负责人。另外那个,叫安德鲁,是这次交易的掮客,苏富比的鉴定师,据说也是个小有名气的现代主义画家。”
齐鸣小声的替林轩做着介绍,但说着说着他也挺怀疑,就这说跪就跪的小老头,能是副馆长?
弗里尔美术馆,在华夏名声不显,但确是实打实的全世界访问量最大的美术馆之一!这副馆长,看着未免也太没排面了点。
“先生们,我很抱歉,打断你们对抽象表现主义艺术的探讨。我想这儿不是个欣赏画作的好地方,要不咱们先去会议室?那儿应该更合适你们对这画做进一步的研究。”
齐鸣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争论,要是不这么做,鬼知道两人要聊多久。而且,这布莱恩看着也60开外的人了,跪出个好歹,他可负担不起。
“对,齐,你说的对。在这儿欣赏这种大作,是对马克罗斯科的侮辱。”
布莱恩一边说,一边手撑着地面就要站起。但他年纪大,体型又臃肿,加上跪了差不多也有将近5分钟,这一下子居然没起的来。
好在安德鲁和王凯都很有眼力劲,几乎同时腾出一只手,伸向了他。
布莱恩一左一右搭着两人的手才支撑站起。
别墅里,专门有间小型会议室,这会儿正好派上了用场,一行五人分坐在会议桌的两侧。
那幅画被平摊在桌上,布莱恩总算是展现了一个顶级美术馆副馆长的专业素养,他拿着放大镜,一点点的鉴定着画作。
齐鸣瞧他那几乎一寸寸查看的认真样,忍不住撇撇嘴。这刚刚才在感动的说不用鉴定这就是真迹呢,结果看的比谁都仔细,虚伪!
整整过去了十多分钟,布莱恩总算鉴定完毕,从他神色间透出的喜悦来看,应该是认定了真迹无疑。
“齐,你真是个幸运的年轻人。能在大洋彼岸,找到这位大师的作品。”
布莱恩直视着齐鸣,语气羡慕又感慨。
“谢谢,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齐鸣笑着答道,要是国人,他敢这么说肯定会被对方认为是孤傲孟浪,不堪重用,但外国佬就吃这套。
布莱恩和安德鲁都是下意识点点头,笑意盈盈。
“那我们谈谈,收购这件艺术品的可能吧。您这幅画的布局跟14年拍卖的<no21>很像,当时的成交价是4500万美元。
但从尺幅上来看,这画要比《no21》要小了近四分之一,而且我还注意到,画布至少有7处明显的污渍,整整6处颜料的开裂情况,保存状况不佳。所以按我的估价,这画的实际价值,应该在3400万美元,这价格你认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