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给沈长歌的感觉，就是一个谆谆教诲的长辈，严慈相济。</p>

沈长歌下意识低着头，乖乖听着。</p>

她道：“皇后娘娘，我会小心谨慎，确保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p>

皇后却道：“只要是人，都有弱点，都会有失算的一刻，你只能尽量做到完美，却永远无法达到完美。那么为何，不试着藏敛自己的锋芒呢？”</p>

沈长歌自认为自己巧舌如簧，第一次不知如何反驳，“我……”</p>

皇后接着道：“你的确聪慧，但你还不够聪慧。”</p>

沈长歌抬头看着皇后，问：“那什么样才算是够聪慧了呢？”</p>

皇后伸手点了点沈长歌的额头，道：“大智若愚。”</p>

大智若愚者，懂得杀人无形……</p>

沈长歌是重生而来的，带着满身的戾气，她不想再过忍气吞声的日子，有仇必报，锋芒毕露，根本不会懂得收敛。</p>

她总认为自己这条命是捡来的，就算死了也不可惜，所以不管不顾，不留后路。</p>

可如此一举，犯了兵家大忌……</p>

杀人十分，若是还伤己三分，实际上就是输。</p>

真正的胜利，要做到兵不血刃。</p>

……</p>

沈长歌俯首一拜，谢道：“我明白了。”她知道该怎么做了。</p>

皇后知道沈长歌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一点就通，她道：“回去吧。”</p>

沈长歌再次一拜，“是。”</p>

……</p>

沈长歌从皇宫出来之后，感觉到有人在跟着自己，她没有立刻揪出来，而是让阿音注意着。</p>

等故意拐到一处小巷子，沈示意阿音动手。</p>

阿音飞身过去，几招便擒住跟踪者，“说！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跟在我们身后？”</p>

沈长歌回身看过去，她看清了那人的脸，是三皇子楚仁。</p>

她问：“三皇子？”</p>

楚仁深深凝望着沈长歌，几分思念、几分不甘、几分怨恨……</p>

“玖玖，是我。”</p>

沈长歌对阿音道：“放了他吧。”</p>

阿音：“是。”</p>

沈长歌的语气很冷淡，如同面对一个陌生人，问楚仁：“你跟踪我干什么？”</p>

楚仁道：“玖玖，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远远地看你一眼。”</p>

沈长歌道：“三皇子，我已经是誉王妃了，请注意你的言辞。”</p>

楚仁眼眶血红，许是好几天没有合眼了，“你当真如此无情吗？”</p>

沈长歌从一开始就没给楚仁半点希望，她就是一个无情自私之人：“是。”</p>

楚仁朝沈长歌跑过去，他意图抓住她的手腕，却还是停下了，“我不信。”</p>

沈长歌淡淡侧身，道：“你信与不信，都与我无关。”</p>

楚仁已经放下了所有皇子的骄傲，他将自己放得很低很低，“和我谈一谈，好吗？最后一次，日后我再不来打扰你。”</p>

沈长歌皱着眉头，楚仁的确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家伙，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还真是个麻烦。</p>

“最后一次。”</p>

……</p>

片刻之后，楚仁和沈长歌坐在了一家酒楼里，二人对面而坐。</p>

见面还是不落俗套，楚仁问：“你嫁给他，过得好吗？”</p>

沈长歌不假思索：“很好。”</p>

楚仁：“既然如此，那个侧妃是怎么回事？”</p>

沈长歌：“那是皇上赐的。”</p>

楚仁：“这就是你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p>

沈长歌：“是。”</p>

楚仁：“即使有了插足者？”</p>

沈长歌轻描淡写道：“在我和誉王看来，那个侧妃还不够资格成为插足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