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直想要凑上来的桑怀看着孟老竟然当众留下墨宝,心里真是羡慕嫉妒的不要不要的。
他们这些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孟老早在三年前就已经不在众人面前作画题词了,现在他竟然为了宋蔷破例了。
这宋蔷真是太不地道了,有孟老这么大的靠山,她竟然也不事先吭一声,存心想要弄得他们协会的人下不来台是吧?
心思九曲十八弯的桑怀阴谋论了。
他在孟老来的时候已经打电话回协会了,现在只希望协会的人能早点赶过来,不然孟老的光可就全被宋蔷给沾走了,他们什么都捞不到了。
“丫头,你看我这幅字画怎么样?”孟老放下笔之后,看向叶薇薇。
叶薇薇细细的看过之后,对着孟老咧嘴一笑,“您真让我说啊?在这里?”
“不然呢?”孟老哼哼两声,“你尽管放心大胆的说,我老头子还怕没人评论不成?”
叶薇薇知道孟老在这件事上较真,也不含糊,于是脸色一肃,认真的道:“这幅字画立意高远,意境不俗,题字潇洒落拓,傲骨铮铮,不失为一幅好的作品,若是要我打分的话,我给85分。”
“不知所谓!”叶薇薇话刚说完,不等孟老开口,就听人群中传出一声呵斥,“黄口小儿,也敢点评孟老高作,真是不知所谓,不知所谓!”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几个很有文人气质的人,说话之人一身长袍马褂,正是协会的会长司马元。
司马元身边的也是几个协会里的重要人员,此刻这几个人颇有些气势汹汹之感,给叶薇薇的感觉就是来者不善。
不过司马元在斥责了叶薇薇之后,立刻对着孟老打更作揖,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来,就这一转脸的功夫就立刻变了一张脸。
“孟老,没想到您竟然来到海城这里,怎么也不事先打个电话来说一声,我们协会也好事先做好迎接工作。”
孟老看了一眼司马元,笑着道:“我这次是因为私事来海城见老友,就不需要麻烦司马老弟了。”
“这怎么能行!您可是咱们协会的总会长,能为您效劳是我们分内应该做的,怎么能是麻烦。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落脚的地方,知道您喜欢清静,特意给您准备了一个宅院,院子里还有一片竹林,您肯定能喜欢,您看您现在要不要过去先休息一番?”
这是想要把孟老给直接拉走了。
叶薇薇心中冷笑,这司马元还真是想的打的一手好算盘。
孟老听了司马元的话,笑着摇摇头,“我不累,倒是你之前说薇薇小友对我的这幅作品评价不妥,那不如你也来看看,评价交流一番如何?”
司马元一听这话,脑子里顿时飞快的转动了起来,孟老这是想要借用自己的嘴来教训叶薇薇一番?
肯定是这样没错!
孟老是什么身份?
他一个老前辈如果训斥叶薇薇这么一个小辈的话,让外人看了说不得就要给他一个不爱护小辈的帽子,文人都注重名声,像是孟老这样德高望重的前辈,就更爱惜自己的羽毛了。
自以为想明白一切的司马元立刻激动了起来,觉得自己找到了在孟老面前示好的路子,立刻上来把孟老的作品夸的天上有地下无,打量的溢美之词不要钱的往外冒,夸完了还一摆出一副专业人士的嘴脸对叶薇薇说:“孟老的作品,哪里是你这种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能品鉴出精髓的?不自量力!”
叶时年当即就恼怒了,竟然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欺负他的女儿,绝不能忍!
可是不等他发作,就被孟老拦住了,他笑眯眯的看向叶薇薇,问道:“薇薇小友,你觉得司马会长说的怎么样?”
叶薇薇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很好!司马会长虽然在书画造诣上很是一般,但是这溜须拍马的本事已经修炼的炉火纯青,我自愧不如。”
“你……”司马元没想到叶薇薇竟然敢当众打他的脸,气得脸色铁青,可是在孟老一个冰冷的眼神过来,他一肚子的火气顿时被浇灭了。
难道他会错意了,说错了?
孟老继续笑眯眯的问叶薇薇,“你刚才说你给我的这幅作品打85分,为何?”
叶薇薇伸手指着题词上最后几个字点了点,“孟老的画,技艺非凡,手法纯熟,意境深远,堪称完美,但是这题字就有……尤其是这最后几个字,跟前面比稍显不足,让整幅字的格局显得有点僵硬,破坏了整体行云流水的感觉,我猜这是孟老在写这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腕力略显不足,因此没能一气呵成,才稍有滞涩。”
孟老听完叶薇薇得点评,顿时两眼一亮,竖起大拇指来夸赞道:“好!薇薇小友观察细微点评精准,老朽受教了!”
叶薇薇谦虚的笑笑,“我也就这点小聪明了,也就是孟老您心怀宽广,才不跟我计较,我可没有您这种发现对方不足还能当场挥毫泼墨亲自教学的本事跟气度。”
孟老哈哈大笑,跟一旁的叶时年说道:“你说这孩子是怎么长的,怎么这小嘴这么会说话,哈哈,薇薇小友,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有能力有胆量跟我说真话的小辈,你这个朋友,老头子交定了!走,你再接着带我去看看其它的作品。”
“荣幸之至。”叶薇薇展颜一笑,跟在孟老身后半步,继续跟孟老看起展品来。
至于司马元那些人,呵呵……
孟老懒得自降身价理会,叶薇薇是东道主不好往外赶客,他叶时年可没这些顾忌,直接让保镖把这些碍眼的人给“请到”休息室里去“喝茶”了。
司马元原本还摆谱,叫嚣着不肯配合,结果叶时年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后,司马元脸色一变,再也不敢造次了,领着人灰溜溜的走了。
这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等叶时年回到孟老身边,孟老看了他一眼,状似无意的问起司马元等人,叶时年也不含糊,直接说他还有事先离开了。
孟老心中知道叶时年肯定做了什么,但是却没有多问,只点了点头。
司马元这个人惯会投机取巧溜须拍马,要论真本事,还真没多少,孟老也是十分看不惯的,只是不知道这人怎么成了协会的分会长。
想到当年司马元曾经因为一幅字画跟宋怀安起过矛盾,孟老能想到为什么宋蔷这次的书画展办的这么大,却没有协会的人来捧场反而要来闹场了。
看来这司马元还是个记仇的小人!
他现在倒是很庆幸叶时年去找他,而他也来了,不然,宋蔷这孩子还不知道要被那些小人怎么欺负,也更没机会认识叶薇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