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我往,引经据典,唇枪舌剑,软刀子砍来捅去,反正就是不见血,就像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比之与这位吐蕃大相于国事谈判之时,更是激烈了百倍不止。禄东赞老奸巨滑,经常以退为进,如同一位老练、身经百战的拳手,小心翼翼地防守,偶尔一个直拳,都会让人头晕目旋,让人无法捉摸他的下一步会踩踏在何处;而本公子就像是那初升的朝阳,让人不可逼视,拳路大开大合,堂堂正正,直来直去,怀着一战而上的决心,裹挟着君子之风,王霸之气横冲直撞,俗话说得好,拳怕少壮。最终,以吐蕃大相禄东赞的完败收场,面色灰败,眼神涣散的吐蕃大相满饮三杯陈酿之后,强颜欢笑朝着我道:“公子之大材,东赞,不及也……”
“岂敢,禄相之见解,对我中原文化的了解,对于时事的敏锐,这一点,在下亦不能不仰望禄相之智。”朝着这位禄东赞笑了笑,接过了侍女递来的酒,一口干了,本公子也不好过,莫说口干舌燥,心力衰竭啥的,就连我的衣物也几被汗水浸个透湿,这老家伙太利害了,本公子勉强把这货压翻,可若要拿死这老东西,怕是还力所不及。
“若我吐蕃,有些俊杰,呵呵呵……”禄东赞话说半截,笑眯眯地抿了口酒,扫了我一眼。“我哪是什么子俊杰,说实话,房某这样整日里胡吃海喝,不思上进之人,竟能得禄相如此赞喻,着实让在下,都有些把不住这酒盏了。”不得不继续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生怕一不小心,被这奸滑的老狐狸拿捏住什么把柄,总之,安全第一,比赛第二。
“哈哈哈,公子太过谦虚了吧?”禄东赞很那啥的朝我挤挤眼,话题一转,开始谈起曲江之景致,嗯,这点不错,对于祖国的大好河山,夸奖之词自然是毫不吝啬。这时候我才发现,那六位弹琴奏乐的女乐师不知道何时已经转过身来,皆是如花之貌甚比那娇花之艳,眉宇之间的含情淡笑,自然而不做作。
二声云板轻拍,前面三位拿琵琶的女子,弃了琵琶,长长的水袖一摆,舞动了起来,一面与禄东赞邀酒而饮,一面瞧着这三个穿着性感暴露的漂亮妞扭着纤腰,舞着水袖,粉面含春,含羞带怯的水眸勾魂夺魄方可形容,别说是我,也别说房成,就连吐蕃大相这老干巴猴都已经无法维持仪表风范,三角眼都瞪得溜圆,下嘴皮如同巨猿一般伸的比他的鹰勾鼻还朝前,标准的地包天架势。
很庆幸,瞧着这三个妞,我总会联想起宫女姐姐,若是她也换上这么一套装束,来上这么一段妖娆勾人的舞姿,会是怎样的情形。
“公子,房公子?”正当我在脑海里已经完成了对宫女姐姐的衣着打扮的调整,准备进行下一步行动计划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歪歪,靠!
“怎么样,这几位望江楼的乐女。”禄东赞笑得很是猥琐。
“嗯,不错不错。”胡乱应了句,朝这位吐蕃大相敬了酒,继续跟食物作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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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把东西呈上……”吐蕃大相一声低吼,那两名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吐蕃武士闻声而动,抬起了一个木箱,走到我跟前,俯身呈上。望着这个一尺见方,装饰华丽,镶金嵌玉价值不菲的木箱子。我微微一愣,抬起了眼望着这位依旧挂着笑意的吐蕃大相。
“敢问禄相,这是何意?”
“公子与我,因国事而相识,今日一论,更觉与公子相处甚为相得,人常言,知己难求……”禄东赞似乎很佩服我的文韬武略,有心与我结交,这几个盒子里的宝物,亦与这葡萄陈酿同来自遥远的大食之地,请我笑纳云云。
“这个……”不知道大唐律法上有没有收受贿赂这一条罪名,想了半天,靠,啥也没想出来,倒是被盒子里的破玩意给吓呆了。
晶莹剔透,在灯光下异彩缤纷四射,别说是房成,就算是那几位正在舞动的乐女的步伐也缓了下来,想来也是被这些所谓的奇珍异宝所吸引。我一脸黑线,腮帮子一抽一抽的,瞪大了眼,敲起手指头指着盒子里的破玻璃珠子,恨不得一大脚把这俩个献宝的吐蕃小白踹进曲江,靠,还当是什么宝贝,拿些玻璃珠子来丢人现眼,你们不臊,本公子都替你们臊得慌。
“少爷,琉璃,这可是一整箱的琉璃珠子……”房成脑袋都快挤我跟前了,两眼发绿,“想要啊?全送你。”朝着房成瞪了一眼,没一点忠仆打手的形象,一听这话,房成差点翻着白眼倒地上抽抽。
什么人嘛,真是,很鄙视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忠仆,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平静下来,一箱的玻璃珠子,我要这东西干吗?难道这货想用这一箱破玩意收卖本公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