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子晋愣愣的在那看着,还被分发喜钱的小厮塞了一把系了红绳的铜钱,乐呵呵道:“主家喜事,您也沾沾喜气。”
小厮喜滋滋的抬着铜钱往别处发去了。
费子晋看着手上那把系了红绳的铜钱,只觉得荒谬极了。
“咦?费公子?”
碧柳出府办事,见着费子晋站在那儿,看着手里的喜钱发呆,她没有多想,笑吟吟的上前,行了个礼:“您来了怎么不使人通报一声?奴婢带您进去?”
费子晋这才堪堪回过神,他点了点头,一开口,却是发现自己声音都哑涩不少:“好,劳烦碧柳姑娘带路。”
碧柳关切道:“费公子,你没事吧?声音怎么听着这般哑?”
说着,碧柳想起什么,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一块包裹着油纸的糖来,递给费子晋,“费公子,这是我们家大小姐做的润喉糖,拿纯天然草药做的,放了甘草,吃着喉咙很舒服。”
这是先前赵虞琴喉咙不舒服,偏生有几味对症的药苦的很,纵然小家伙再懂事,她也不过是个五岁的小孩子,又有爹娘哥哥姐姐宠着,性子难免娇惯起来,说什么都不肯吃药。
庄云黛便拿草药跟甘草做了好些润喉糖,虽说不如真正的糖甜,但因着庄云黛的配比适宜,这糖淡淡的甜味反而成了它的特色。
就连不大爱吃甜食的赵静萱,屋子里也放了一罐,每日都要吃上那么一两颗。
庄云黛做了好些,碧柳作为庄云黛身边最受宠的一等大丫鬟,这些日子忙着调教府里的小丫鬟,也是累得喉咙发哑,庄云黛便给了碧柳一些。
费子晋看着手里的东西。
一边是因着庄云黛被赐婚陆霁青而发的红绳喜钱,一边是庄云黛做的润喉糖。
他猛地攥紧了。
……
碧柳带着费子晋进了内院,庄云黛正坐在廊下摇着团扇,看着管事嬷嬷带着几个小丫鬟把太后娘娘那一箱箱的赏赐给登册入库。
庄云黛先前就已经听通传的小丫头说了,见着费子晋也不意外,起身笑道:“费公子。”
费子晋已经有好些时日没见庄云黛了。
这次再见她,却是恍若隔世。
少女明眸琼鼻,红唇带笑,盈盈看着他。
费子晋攥紧了手里带了红绳的喜钱,还有那一颗润喉糖。
费子晋也努力带出几分笑来,让自己看上去与平时无异:“听说太后娘娘给你赐婚了,还没恭喜你。”
庄云黛笑着点头:“多谢。”
她笑容恬然,不难让人看出她整个人都被幸福包裹着,甚至连眼角眉梢都满是幸福的笑意。
“婚期定了吗?”费子晋顿了下,才让自己神色如常的问出了这句话。
庄云黛想了下:“旨意上没说,只说尽早择日完婚。估摸着还得让钦天监看日子吧。”
她说这话时,眼角眉梢俱是笑意。
费子晋的心,便一点一点凉了下去。
他想,事已至此,他不该再问了。
把所有事都问破,他们日后该如何相处?
费子晋眼神沉寂下来,也跟着笑了一声:“那到时候定了日子,我再上门道喜。”
庄云黛笑着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我记得今日似是揭榜的日子了?”
费子晋点了点头:“侥幸中得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