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万山不在意的说道:“算不得什么,五千贯罢了。”
“五千贯?”楚擎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哪弄的钱?”
“变卖了一些产业。”
“这钱,你不会让我还吧?”
邱万山乐呵呵的问道:“你会还吗。”
楚擎摇了摇头:“不会。”
“那不就成了。”
楚擎皱着眉:“邱哥,这不像你风格啊,为了帮我坑人,打水漂了五千贯?”
福三插口说道:“少爷,这您就不懂了,若是操办的好,要不了多久,那艘花船便赚回了五千贯。”
“倒也是。”楚擎给邱万山倒了杯茶:“就当是办副业了,邱哥你也不算亏。”
“笑话,本官乃是户部右侍郎,做这行当,传出去不够丢人的。”
邱万山抬头,指了指福三,对楚擎说道:“过些时日等此事了结了,让你这护院去我府中寻管家,将那花船转到他的名下。”
楚擎连连摆手:“您别闹啊,那你这不还是让我还这五千贯吗,我可不掺和这种事。”
“不要你的钱,到时候你愿意卖便卖了,不愿意卖,当柴火烧了也可。”
楚擎这一次是真的惊到了:“那你这五千贯不还是打水漂了吗?”
“也不算。”邱万山微微一笑:“十日前,本官认了个义子,不算亏。”
“不是,你认干儿子,和你扔了五千贯,有关联吗?”
“怎地没关联,我与蜡阔蜡老爷一见如故,已经写好了书约,将蜡兄的掌上明珠许配给老夫的干儿子,昨夜在医馆,蜡兄一副弥留之际的模样,还拜托本官照顾好他的千金。”
楚擎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特么不但害人家,还要谋夺老蜡家的家产?”
“你这是什么话,本官与蜡老爷一见如故。”
福三不解的问道:“邱大人,可蜡阔不还是有个儿子么,就算出了事,那家产,也是他儿子的。”
“倘若是你,你能将偌大的产业留给有了断袖之癖的儿子吗,不,不应这么说,应是留给你那被其他男子给羞辱的…”
邱万山嘿嘿一笑,没往下说,但是意思表达的很明确。
楚擎心悦诚服的竖起了大拇指。
之前他只是天真的以为,邱万山设局让甘永梅“睡”蜡阔之子就是想给仇恨拉满,感情是还有别的意思,老邱血赚啊。
邱万山叹了口气:“可怜蜡兄,只有一儿一女,诶呦,昨夜在花船之上,可真是乱呐,也不知是哪个吃醉了酒的客人,趁着众人大打出手之际,一脚踹在蜡阔之子的下体上,这蜡家,八成是要绝后…”
顿了顿,邱万山呷了口茶,一副颇为欣慰的模样说道:“不过还好,还好我与蜡兄一见如故,我那极为看重的义子,更是生的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将来有了后,若是男娃,老夫便…不是,是这佳儿佳女的儿子,便能继承蜡家的家业了,还好,还好还好啊。”
楚擎和福三二人,已经凌乱在了风中。
楚擎吞咽了一口口水:“邱哥,能麻烦问一声吗,您那极为看重的义子,叫什么?”
“叫邱…”邱万山皱了皱眉:“叫邱…愚兄也忘了,只见过两次,忘了名儿了。”
楚擎:“…”
江月生推开门:“楚大人,绿珠来了,要见你。”
没等楚擎开口,邱万山站起身:“那愚兄便告辞了。”
“你不是等绿珠吗,她来了你怎么就走了呢,咱一起商量商量啊。”
邱万山没开口,笑着拿起刚刚写好的纸张放在了火烛上。
正当楚擎不明所以的时候,邱万山又将燃烧到一半的纸张用茶水浇灭,随即递给楚擎。
楚擎满面不解:“什么意思?”
“交于绿珠。”
“你有话直接和她说就完事了,写信给她干什么,还写一半烧一半。”
“谁说这信是愚兄写的了。”
“那不就是你写的么,刚刚写的啊。”
“胡说八道,这明明是京中豪商姬良贤写的。”邱万山似笑非笑的说道:“姬良贤设局陷害甘永梅与蜡阔二人,又嫁祸到了投郇伯身上,这便是证据,姬良贤的亲笔书信,昨夜他派人交于花船上的内应,只是那内应粗心大意,信只烧了一半,又被今夜去花船上打探消息的绿珠得到了。”
“我泽法克?”楚擎的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看向烧了一半的纸张:“可,可这上面也没署名啊。”
“笨,那你以为本官这几日为何天天练字。”
楚擎目瞪口呆的望着桌子上另一张完好无损的信件,这才明白,原来这字,是姬良贤以前写的,而邱万山,模仿的就是姬良贤的字迹。
邱万山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哼着小曲,优哉游哉的走出了班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