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玉书之前对南桑关注的并不多。</p>

一是钟家没有窥探打听别人生活的习惯。</p>

二是景深不让打听。</p>

这次还是因为景深出事。</p>

钟老连着几天血压下不来，吃不下饭，睡也不安稳才冒昧打听的。</p>

南桑在景深被抓回国后跟着回来了。</p>

和负责侦办景深案件的杨付桥在一起。</p>

南桑身上有北棠的股份，但是后来的事因为相当于是变相的被景深关着，不管从哪看，似乎都和她没关系。</p>

还有，杨付桥并没有带她进去接受调查。</p>

所以在钟玉书的印象中，南桑其实是受害者。</p>

景深出事了，南桑是该高兴，不管从哪看，都该高兴。</p>

可这高兴加上和杨付桥在一起，突然让钟玉书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p>

钟玉书看着南桑雀跃的背影，想了想，找出电话打出去：“查查南桑还有……杨付桥。”</p>

南桑这晚睡了个好觉，还做了个好梦。</p>

梦到了景深辉煌招人喜欢的前半生。</p>

接着梦到了他众叛亲离的后半生。</p>

还梦到景深像是孤魂野鬼一般游荡在这个世界的角落，无家可归，无处可去。</p>

真真正的和南桑一样了，无亲无故无友。</p>

还有，这个无亲无故无友，是因为栽赃她入狱。</p>

在南桑心里，隐约的，像是恶人自食其果。</p>

这个梦很长，南桑也跟着睡了很久。</p>

到隔天中午醒来接到电话，好心情依旧。</p>

电话对面说秦旭开始对景深动手了，但景深身手不错，没伤到。</p>

南桑懒洋洋的，“没伤就没伤吧。”</p>

“要我们干预吗？”</p>

之前不知道检查组百分百都是杨付桥的人，南桑以为景深不能受伤，就算是受，也是同号房的下手。</p>

现在确定都是杨付桥的人，景深受伤与否无所谓。</p>

南桑点了根烟，“自由发展吧。”</p>

景深得活着。</p>

活着看他老师和老师的家族，同僚以及同学不只是被调查隔离，而是如何被他拉下水，多年奋斗全都成为一场空。然后日日唾骂景深，即便是在景深死后，依旧怒骂到恨不得把他的骨灰拿去喂鱼。</p>

可……</p>

南桑蓦地想起了从前跟景深去的那场饭局。</p>

他那些人中龙凤，世族接班人，眼神清明，公正又干净的同僚同学。</p>

以及钟家的院子，钟老的抱歉，还有钟玉书的那句‘对不住’。</p>

南桑没再想，在酒店待了下来。</p>

吃吃喝喝睡觉。</p>

醒来吃吃喝喝再睡觉，随后看电视。</p>

京市新闻上播报的是大西北，那个苦寒地界的驻守——钟家。</p>

钟家百年世族，后代子孙百分之七十守在那。</p>

西北因为地域辽阔，环境艰苦，法律不健全，犯罪分子猖獗无度。</p>

但犯罪率这二十年来却节节往下掉。</p>

几乎和繁华都市一般无二。</p>

原因在于守西北的是钟家。</p>

在西北开设公益小学，一年又一年坚持不懈普法的是钟家的儿媳。</p>

南桑看着被西北黄沙吹拂到脏了的摄像机，看里面高大皮肤黝黑，声如鸿鸣且眼神坚毅，和钟老像极了的钟家老大。</p>

莫名的，把电视关了。</p>

下午接到了杨付桥的电话。</p>

“明儿一早，会来人带你去接受调查，你就照我说的说就好。”</p>

南桑手揪了揪床单，“新闻那是你找人播的？”</p>

杨付桥就是从新闻领域爬上去的。</p>

他笑：“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