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韵乘了一个多小时的地铁,之后又步行二十分钟,到了医院。
刚从电梯里出来,护士站的李护士看到她来了,急匆匆地走过来,“方小姐,你可算来了,快去看看你母亲吧。”
两人来到病房,就见于梅蹲在窗户上,双手握着护栏,呜呜地哭着。看到方韵进来,便从口袋里抓了几个石头子,朝她扔过去,大喊着妖怪!
“妈,是我啊,韵儿。”方韵柔声道。
“李护士,我妈她之前的状态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又发病了呢?”她见母亲无动于衷,疑惑地问。
李护士说:“昨天有人来看望你母亲,是位女士,和你母亲聊了好一会儿。”
“是谁呀?谁能来看我妈?”方韵心里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自从自己和妈被撵出家门后,与奶奶那边的亲戚留断了联系,外婆家又在外地,要来看妈妈,也会和自己联系的,妈也没什么好闺蜜,更不会有朋友来看她。
那目前来看,唯一能想到的女士,那就是爸找的那个小三了,付玉琴。
“是个挺贵气的女人,说话嗲嗲的。个头不高,身材纤细,像是江南女子。”李护士回忆着说。
听她这个描述,方韵断定是付玉琴了。她沉下脸,不明白她突然过来是什么意思。
“她都跟我妈说什么了?”
李护士说:“我全程在旁边陪着,她和你母亲聊的都是些近来的情况,很普通的对话。只是她走了以后,你妈的状态就不太好了。”
“走了以后……”方韵喃喃,又问:“那她走之前呢?对我妈做什么动作没有?”
“我想想,”李护士回忆昨天的一切,说:“我记得,她走之前,轻轻拍了拍你母亲的肩膀。”
方韵深闭一下眼睛,她就猜到会是这样。
两年前,父亲从江南带回她们母女三人回家,看着与方韵年龄相仿的两个女孩子,还有依然年轻貌美的外室,母亲万箭穿心,不堪打击。
当父亲提出要母亲带着自己先出去住一段时间的时候,母亲更是绝望,可心中的恨意却又生生咽下。
她记得,那是一个阴雨天,她和母亲提着行李箱从家里出来,正好看到她们母女三人逛街回来,看到她们走,付玉琴过来,抬手拍拍母亲的肩膀,像个胜利者一样,说:“大姐,以后玉昆就有我来照顾,你放心好了。”
就是这一拍,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母亲崩溃了!
这个仇,方韵没有忘!
“呵。”她一声冷笑。
暂且放下心中的仇恨,方韵看着窗台上的可怜女人,伸出手一遍遍地说:“妈,我是韵儿,我是你的韵儿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许是女儿的呼唤进入心底,于梅的眼神中有了一丝动容,恍然大悟一样,问了一句:“韵儿,是你吗?”
“妈,是我,我来看你了。”方韵慢慢地朝她走去。
“韵儿!”于梅看清女儿的脸,哭着喊她的名字,从窗台上下来了。
“那个狐狸精来欺负我了,我好气啊,我气死了,我打不着她啊!”于梅激动地对女儿说,还把衣服口袋里的石子扔了出来。
方韵的恨不比母亲少,她安抚着说:“妈,你打不着,我帮你打,咱不气了啊。”
她拿过她手里的石头子,拉着她坐在床上,哄她说:“以后那个狐狸精不会来了,你不会再看到她了。”
“不行!我要打死她!她欺负我!”于梅情绪很不稳定,站起来要出去。
方韵给她拉住,转移她的注意力,说:“妈,我饿了,你这有什么好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