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近日因为知晓银矿在何处的朱元璋兴奋晚上睡不着觉,再加上大量处理工作。
圆润的脸已经变得瘦削了,很符合郭主事出差办事,风餐露宿造成的结果。
朱元璋照着铜镜,准备找短时间再去同王布犁谈谈话,探一探底子。
标儿对上王布犁,朱元璋认为自己的大儿子还是过于稚嫩了。
王布犁虽然政治觉悟几乎没有,但并不代表他是个蠢货。
蠢货是当不上咱的女婿的。
第一天面试了许多人,到了下午便立即贴出来了上榜人员,人数在三分之二,到底是严格了些。
上榜的人个个兴奋不已,犹如自己已经中举了。
王贯众也仔细观摩了榜单上的名单,这两日他可忙坏了。
许多人都前来找他打探消息。
二弟的鬼主意,是他能够琢磨明白的吗?
再说了全家上下都没有想要自己去北方历练的支持者,故而他对于这番考试只是看客。
当然王贯众为了给自己找补面子,说这是他二弟特意叮嘱的,不允许他报名。
否则便会忍不住泄题,甚至想要在面试的场合帮他一把。
为了彰显公平公正的原则,主考官与考生之间,必须要避嫌,这也是科举的规矩。
自是有人从王贯众的话里抓住了重点,“科举的规矩”!
而且自从开始考试后,王布犁就住在江宁县县衙的房间了,并不会回家。
王贯众想要见弟弟也是要预约的。
许多学子听了王贯众的话都回过味来了,这就是一次变相的科举考试。
笔试、殿试、上榜、落榜生等等,太他娘的像了!
更何况这是陛下吩咐王布犁过来的,那主考官就是王布犁啊。
按照规矩而言,那王布犁岂不是成了大家的座师?
想什么都有。
针对于第一天录取的学子,第二天便全都集合起来,被李文忠带到了另外的一个大院子,给他们一人发一身军服。
王布犁拿着木质喇叭对着众人道:
“你们或许觉得很奇怪,你们是儒士,如何要穿上这些大头兵的衣服,这不是有失身份?”
方孝孺手里捧着大明士卒的衣服,确实是心有疑问。
“我早就说过了,北方是有危险的,一旦蒙古人突然袭击,你们这些儒生连点保命的手段,都没有如何能行?”
王布犁哈哈笑了两声道:“我也不要求你们杀敌,只要求你们会逃跑即可,故而接下来你们的任务就是练习跑步。”
“可是蒙古人都是骑马,我等如何能跑得过他们?”
方孝孺率先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是啊,蒙古鞑子骑马,我等跑不过的。”
王布犁指着方孝孺道:
“你说的对,可是学会跑,才有机会跑出去,而不是被敌人围困等死,就算跑进了林子里,那也是极好的。
我读书少,但也听孔夫子说过君子六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掌握了几门。
而且我们从来都没指望着你们上阵杀敌,可如果连给周遭的军队报信都做不到的话,你们还是不要去北方历练了。
现在退出我都可以接受,你们继续在国子监内读书,享受边关将士坚守一线,给你们带来的和平生活。
我给你们半炷香的时间考虑。”
王布犁的话是带着些许的激将的。
人家要问你明明上榜了,怎么又退出了,就因为驸马爷让你穿士卒衣服学跑路是吧?
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然后就有学子开始当众脱衣服换衣服。
李文忠立即派遣士卒过去教他们如何打绑腿,这个还是王布犁教的呢。
这样也算是给他们“行军”打下一点基础。
李文忠差人操练这些“上榜进士”,又回去主持面试。
王布犁则是在国子监一处教导滕云杰:
“这是经过改进的第八套广播体操。”
“驸马爷,何为广播体操。”
“就是自己给自己打着广播,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之类的。”
“驸马爷,可是第一遍与你演示的第二遍为何又不相同?”
王布犁也有些忘记了,只能解释到:“过几天我在练兴许是第九套了。”
“啊?”
“知不知道厉害的武功都是残篇。”
王布犁强调了一遍,许多传承因为异族入侵都丢失了,你想学全的,那得多幸运呢!
“驸马爷,我看还有人偷学呢。”
“不用管,我这招无定式,顺序前后不一致,又是残篇,他们学会了也没用,只对身体较为虚弱之人有用。”
滕云杰连连颔首,武功秘籍是残篇,那味道可太对了。
众人对滕云杰单独被面试,但是榜上却没有他的名字很是奇怪。
哪有人被罢黜了还能高兴的出来。
现在大家清楚的知道了,原来主考官王布犁给他开小灶呢。
这就让那些同样被罢黜的学子们心里不乐意了。
凭什么?
难不成滕云杰与王布犁有旧,才照顾他的,但这种说法立即被大哥王贯众给推翻了,他都不认识此人,更不用说自己的弟弟了。
据他猜测,兴许对落榜者还有一次考试,所以才会练这些个动作。
“我懂了,这是再教给滕云杰军中杀伐的动作。”
王贯众极为肯定的解释自家弟弟的行为。
他当初杀使者能如此干净利索,正是同曹国公家里的老兵练过一段时间。
滕云杰兴许被派去的地方更加隐秘,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待遇。
国子监的学子们对于王布犁他大哥的分析还是极为认同的。
许多人都盯着他们练习体操,而且还想着学两手。
目前而言,读书的时间并不是那么的充裕,他们有很多事需要干别的。
特别是随着上榜学子的增多,需要军训的人也越来越多。
唯一不需要担忧的是场地问题。
因为朱元璋后期扩建国子监,足足扩大了七八千人的规模,现在三千多人还是会有空地方的,足够这些军训的人实用。
朱元璋对于王布犁的操作给予了足够的支持,甚至还派遣了太子朱标前来巡视巡查。
朱标毕竟是储君,他的出现对于国子监的学生们而言是打了鸡血的。
以前被挑选为太子伴读的机会摆在眼前,被旁人抓走了。
如今再次落入太子眼中的机会又来了,他们极为卖力的表现自己,谁还没点功利心呢!
王布犁把国子监这一潭死水给搅的越发浑浊。
那些没报名的学子除了要看热闹之外,更是被憋了一肚子气的夫子们逼迫学习。
瞧瞧人家多会抓住机会,你们怎么就不去报名呢?
太子重视,说明天子也重视,并不是新来的校长想要胡闹,就去找王布犁瞎搅和。
学生们大抵是很难在当时理解老师的暗示或者语重心长的话语。
宋濂看着学子们穿上士卒的衣服,忍不住叹息。
好好的学校怎么就变成这个模样了?
关键王布犁没有叫他们遇到敌人要无脑冲锋,而是训练他们逃跑,这就是有些侮辱人了!
“先生是在叹息什么?”
对于神通解缙的询问,宋濂只是摇头,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解缙则是觉得国子监在王布犁的操作下,变的越来越有意思了。
那个被叫做第九套广播体操的法子,解缙练了之后觉得自己越来越有力气。
当然更多的可能是心理作用,谁让王布犁吹嘘这是残篇呢。
王布犁瞧着乱中有序的国子监学子们,但愿他们都能坚持下来,从而在北方站稳脚跟,为朱小四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
我为了朱棣登基,可是费了一些心思的。
现在就等阿标嗝屁了!
“你在找我?”
朱标突然出现,看见了正面带笑意的王布犁。
“堂堂太子怎么走路没有声音,你吓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