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也笑着回道“那好呀!免得晚上累的着不住,黑摸天地的回来还晾那么多豆子。”
说干就干,牛二娃到猪圈里把木梯子扛出来,搭在廊檐下,就往上爬去。
父亲一见,赶紧说“你不要上去,我去挂,你只管帮忙搬豆把把递给我就行,雪芳在下面扶倒梯子,不能让梯子滑了。”
牛二娃没有犟嘴,顺从的下了梯子,开始将豆把把从草架子里解开送到梯子下面来。
当地的村民,家家户户修房子的时候,正房都是立的木头架子,廊檐下留了大约七八尺宽的空余位置,在廊檐两边的檩子上挂几根结实的粗绳索,到了秋收的时候,可以挂豆把子也可以挂包谷棒子,这地方既通风又透气,无论是豆把子还是苞谷棒子挂上去都不会发霉长虫子。
待到小麦播种完以后,空闲的时候,再取下来,铺到晒场里晒上半日便可以用连把捶打,然后剔除杂物,剩下的就是滚圆滚圆的黄豆粒了。
母亲见我们回来,有些心急了,往灶里添了柴火,急忙揭开锅盖,将切好的佛手瓜倒进去,煮开以后,将锅里的肉捞起来放在砧板上,用刀切成几段晾着。
迅速地摘洗了一把蒜苗,甩干多余的水分,放在另一个砧板上,当当地切成寸段,捧在一个小筲箕里备着;顺便切了几片老姜放小碗里,抓一小撮干花椒,又掐了些干辣椒段一起放进去。
调料准备妥当,母亲往锅里撒了一大勺食盐,抄起锅铲在锅里来回推动几下,便开始切肉。
砧板上的肉还在很烫,母亲切一下肉,又将手放到嘴边吹一下。
锅里的佛手瓜咕嘟咕嘟地翻滚着,阵阵白烟升腾起来,那佛手瓜汤的清香味道也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在廊檐下递豆把子的牛二娃,禁不住吸吸鼻子说道“好香呀!”
我没好气地揶揄他道“你是馋虫爬出来了吧?”
他笑笑没跟我计较。
锅里的佛手瓜汤已经盛到盆里了,满满当当的一大盆。灶里的火烧得旺旺的,锅已经烧得冒烟儿了,母亲将砧板上切好的肉销进锅里,随着一股白烟升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炸响开来。
母亲抄起那大锅铲,翻炒几下,那些肉就开始滋滋的往外冒油了;
将小碗里的姜片、干花椒粒和干辣椒段倒进锅里,接着翻炒;
直到肉片卷起来,辣椒段变成棕红色时,将肉铲到锅边上,往锅中间的油里放上一大勺豆瓣酱爆香,再将肉翻下来炒匀;
倒入切好的蒜苗,翻炒至香气四溢,撒上少许味精,再次翻炒均匀,这一锅回锅肉总算是做好了。
母亲取了两个大碗,盛了佛手瓜汤分两边放下,另取一个稍大些的铁盆子盛上回锅肉放在桌子中间。
这是我家每一餐固定的摆菜方式,因为姑婆眼睛看不见,这样方便她在没有别人帮忙夹菜的时候,自己摸索着夹菜,无论她的筷子从哪个位置下去都不会落空,总会夹到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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