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速说的醉话,让赵锦和徐学诗心中也多了一层思量。
众人能够读书识字,家中虽不是大富,却也是不缺钱财的,可对于一生所学,没有办法施展,就很是郁闷了。
如今和官场相比,又多了一个施展所学的路子,似乎也还不错。
不过有一个让人顾忌颇多的就是,大明没有开府的皇子,他们这种决定,会不会引得皇上不快?
“沈兄,还是再等等吧,看朝堂上有什么反应,再做决定不迟,若是情况允许,我们几人也不是舍得不得一身的功名,陪着裕王殿下浪荡一生。”
徐学诗劝慰了一句。
十年寒窗,有人最后不得已学医悬壶济世,治病救人。
他们为何就不能去做工呢?
“不错,现在朝堂都在盯着这一次京师外城扩建,你我只需等一等,就可见分晓。”
赵锦也谨慎地多说了一句。
只有沈炼哈哈一笑:“是应该谨慎一点,朝堂上若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几位兄弟们。”
在实现自己抱负的时候,也要顾及自家亲人,这个不冲突。
又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豁出一切来践行自己的道。
“喝酒,吃菜,外面可不容易尝到这样的美味,据说做菜的厨子,还是经过誉王府的厨子教过的,前段时间,连京师最大的酒楼来请,人家都没有去。”
徐学诗也跟着哈哈一笑。
再次喝酒的时候,沈速已经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工程一旦启动,银子就流水一般的哗啦啦地往外流。
为了缓解财务的压力。
朱载坖不得又建了一个工坊,这一个工坊只生产牙刷,位置就在玉河边上。
做出来的第一批精品,被朱载坖送进了皇宫。
嫔妃使用的上面刻着形态各异的凤凰,给嘉靖的就是不同形态的龙。
嘉靖第一次收到来自自己儿子的礼物,心中还真有点受宠若惊。
“这个小浑蛋,一天天的小玩意还不少。”
嘉靖拿着牙刷,看着上面刻着三个‘祐樘牌’的字,脸色便古怪了起来。
以前的香皂上面还是‘载坖牌’,把自己的名字四处传扬,突然换了一个牌子,还是自己的祖宗。
是几个意思?
“皇上,裕王殿下说,牙刷是孝宗皇帝发明的,就应该以他老人家的名字扬名。”
听到黄锦如此说,嘉靖心中一怔,忽然想起朱载坖说过你,这也避讳,那也避讳关翠所有字都不用写了,全避讳不就完事?
如今想来,避讳是件好事,可同时皇帝的名声,也很难传出去。
普通百姓可不是读书人,没人提起,哪会知道当朝皇帝是谁?
“黄大伴,你觉得,朕若是弄一个······那个发明,是不是也可以扬名天下?”
很突兀的一个问话,让黄锦都差点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皇上······”
黄锦也不知如何去劝解。
只低低地轻呼一声。
嘉靖回过神来,也是满脸尴尬。
曾经自己的儿子,说要废除一些避讳,他还振振有词地痛斥不懂事,没想到在扬名这一块,自己又稀罕了。
“好了,好了,朕也就随便说说。”
满脸无奈地挥了挥手。
又转开了话题,继续问道:“想不明白那个臭小子,到底要怎么以扩建外城去赚钱,总觉得朕这一次是亏本了。”
黄锦都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家的皇帝,从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变成了一个斤斤计较,时刻把银子挂在嘴边的人。
"臣也不明白,皇上若是想要知道,何不把裕王殿下叫来问一问?"
“算了,那小子,朕还不了解?小小年纪就不老实,即便是朕问了,嘴里也没有一句真话,先看一看吧。”
嘉靖微微摇头。
“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推行新的记账法,还有就是要解决大同兵变的问题。”
事情有轻重缓急。
“希望今年的科举,能够多出几个人才,别再都是蝇营狗苟之辈。”
京师的热闹。
秦定王朱惟焯,经过了几个月总算到了大同。
严嵩推荐此人,算是简在帝心。
在嘉靖登基之后,是唯一一位上黄金千两、白金万两,助建宗庙说完宗室。
信任这一块,没有半点问题。
大同也必须要有已给皇帝信任的人前去镇守。
阳和县。
此时的阳和县可不好过,大同兵变受到创伤最大的地方,就是此地,说一句满目疮痍都不为过。
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没有一处收入来源。
也使得当地百姓,穷困潦倒居多。
今日,县城的官员们,都穿上了干净的官服,站在县城门口迎接。
远远的,就看到了一队车队。
烟尘滚滚而来。
很快便到了眼前,然而为首的马车却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都让开,来个人前面带路,去最近的医馆。”
驾车的是一名中年人,脸上早已经没了半分血色,显得还有些惊慌失措。
秦王在快要到达县城的时候,突然浑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