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皇帝消息，是犯罪。

显然，十八根本没意识到这点。

“十八啊……”

云武帝声音拉长，还没把嘴里的话说出口，就被云雾给抢先打断。

【父皇，你应该不那么忙了吧？嘿嘿，我跟你讲个八卦，是关于钟山县令的。】

云武帝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你说。”

【钟山县县令叫周卫三，他有一对龙凤胎儿女，向来惹人艳羡，只不过，那孩子不是他的。】

云武帝听见这话题，嘴角抽抽，“你又是看见一些伦理八卦了？”

【当然还有其他的，这件事相当狗血，父皇你肯定想不到内容。】

【你端看这件事好像是周卫三被戴了绿帽，殊不知，周卫三自己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

云武帝听出些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正准备继续听下去。

外面响起脚步声。

紧跟着，临安公公快步走了进来，在下首见礼，“皇上，周县令来了。”

云武帝这才想起自己让临安去喊的周卫三过来。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

眼底闪过狡黠又不怀好意的想法。

“让他进来。”

周卫三穿着一身官服，全身都整理得工工整整的，显得一丝不苟，脸上没有胡须，收拾得干干净净。

“下官见过皇上。”周卫三跪下。

云武帝看着他，把人喊了起来。

“周卫三，最近钟山县城里可有出什么事。”云武帝问得直白。

周卫三不卑不亢，“皇上，如今钟山县县城对比起半年前，多了船只经过，增加了税收，给百姓提供了岗位，也导致来往的商人增多，以往钟山县见不到的物件，出现在县城里，生意十分不错……”

“最近一个月以来，也多了不少的外乡人出现在县城里，下官在察觉到这一点，便安排了衙役巡逻，统计外商人的数量……”

云武帝心神一动，问，“这些外乡人的详细数据可有？”

详细……数据？

周卫三愣了一下，琢磨一下，觉着应该是详细登记册子的意思。

“有的，皇上，外乡人来往都会登记入册，如今册子被存放在衙门的书库里，若是皇上需要，下官这就安排人抬来。”

“不用，让临安安排人去即可。”

云武帝淡淡地说，“你跟朕说说看，这些外乡人都来自哪些地方……”

周卫三不敢耽搁，自然应下，他一丝不苟地回道，“皇上，这些外乡人大多从南方而来，主要是看中了一些叫红薯粉丝、眼镜、辣椒、西瓜等物件好保存还好售卖的缘故，能够在县城里把生意做出来。”

“这些外商人卖掉这些稀罕货物后，又从钟山县购买走了不少的黑矿石带走。”

【等等，黑矿石？】

【不就是煤炭吗？父皇，大燕的煤山这些，都是在朝廷手上，还是在私人手上？】

云雾一句话就把云武帝给问到了。

他让周卫三把这种黑矿石拿一些过来。

有禁军帮忙，一竹篓黑矿石很快就送了过来。

云武帝抱着云雾，走了过去，他随手拿起一块黑矿石，一双睿智的双眸盯着看。

周卫三有些惊讶。

惊讶于云武帝处处抱着十八公主。

他之前也有所耳闻，听说皇上十分疼爱十八公主。

只不过耳闻比不过亲眼所见。

这会儿看见事实，他心里才震惊。

不过很快他就顾不上震惊了。

因为云武帝在询问他话。

“这些黑矿石哪里来的？”云武帝的语气平缓。

周卫三回过神来，忙道，“皇上，这些黑矿石都是县城里的齐地主在卖。”

“听说是从他名下的一个庄子附近旁边的山上挖出来的。”

“不知道那些商人哪里来的消息，说是这种黑矿石在南方能卖钱，最近有不少的地主都安排人去自己名下找寻矿石呢，不过有消息的不多。”

“不过听说这些黑矿石很难挖，所以价格并不便宜，不过用来点燃，当作柴火用能维持很久。”

周卫三几乎把自己知道的事都全部告知了云武帝。

【这是煤炭，当然能够点燃了。】

【只不过，这些都是原煤，直接燃烧不仅利用率低，还会污染环境。】

【简直暴殄天物，也是在祸害百姓啊。】

周卫三吓了一跳，低垂着的头，让人看不见他眼底的惊色。

同时，心里因为听到十八的心声在琢磨什么，就不知道了。

“十八，你说，什么叫原煤？”云武帝不着痕迹地看了周卫三一眼，就挺直腰杆，淡定地出声询问。

显然根本就没想过隐藏十八的存在以及特殊性。

这是一种进步。

一种云雾自己都没注意到的进步。

明摆着云武帝越来越自信了。

【父皇，原煤就是直接挖出来的，没有经过洗选、筛选的存在，原煤包括了天然焦跟劣质煤。】

【原煤含有灰尘跟杂质，在燃烧过程中会对环境造成严重污染。】

【要说未来科技是很发达，最厉害的热武器，一颗就能灭掉一个州府。】

【但是这并不代表未来就全是好的。】

【说过最简单的，未来的水都必须净化过后再喝，在城市里几乎看不见一条水流清澈的河水，全部都是污水。】

【空气也变得更糟糕，各种粮食作物的口感也没有这个时候好。】

“等等，十八，未来的果子比大燕现在好。”云武帝说话很公平，并未因云雾夸赞大燕就昏了头。

云雾解释。

【父皇，那是因为我给你的都是改良过后的种子种植出来的果子，这会儿大燕的果子不好吃是因为肥料不足，种子太原始。】

【就说十皇兄送给我的西瓜，就比我之前拿出来的要好吃，因为种子是一样的，但这个时代的更好，所以果子也更健康。】

云武帝勉强理解了。

“那你说的原煤……”

【原煤必须洗煤后才能使用，不然还会有一个非常大的缺陷。】

【那就是在运输过程中很容易自燃。】

【我不知道这些商人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但时间长了，总会有意外的。】

云武帝闻言，放在了心上。

他看向下首的周卫三，“周卫三，你明日对外宣扬，说运输黑矿石容易自燃的消息，朕不希望有人把这件事猜到朕身上。”

周卫三一时间摸不准云武帝这么做的想法。

“是，下官令旨。”

云武帝没解释。

他不在意这些听到消息，想要发财的地主，很纯粹地希望他们倒霉，但帮忙运输的人，未必都是贪图小利，想要跟朝廷作对的人，也有谋生的普通百姓。

他对所有的百姓都一视同仁，针对的唯独是十八口中的那些奸商。

【父皇，我看了一下，其实也不用担心这些地主商人能利用名下的土地，挖出多少煤炭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