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那个姜凤华真被打死在皇宫里,她顶多就是出些银子草草葬了,顺便把姜凤华那个悍妇亲娘也发卖了,岂不是一举两得。
陶氏心里想的那个外室悍妇商美云此刻一脸忧郁,红着眼,咬了咬牙,忍不住出声挖苦道:“你与其在这儿哭的昏过去,倒不如学学你那二姐姐姜凤卿的架势,你瞧她多能耐啊!你也出去嚣张嚣张,你看她在皇宫里的都敢那样猖狂,连贵妃娘娘她都敢往水里推,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就是就是!那姜凤卿如今不过才十五六岁,胆子倒是比天大,现在就这样,等她再长大点,岂不是要趴在咱们老祖宗头上拉屎?”不知道哪个小妾急忙附和着。
这些人早就看姜凤卿那个架子不顺眼了,却也只敢在私下吐槽一番。
现下她们以为姜凤卿还没回来,姜老夫人又一心惦记着姜凤卿,自然没空管教她们。也就越蹦跶越高,把姜凤卿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从人品到言行举止都批判了个遍。
“都胡说些什么,小心你们的舌头!”
门后面一道清脆响亮的责罚声传来,屋子里的众人立马都闭上了嘴,一瞬间整个韶华堂安静如斯。
两扇门被推开,姜凤卿直挺挺地站在门口,目光淡然地扫视着屋里的每一个人。
她身后的赵姨娘收回了推门的手,摆出了一副高门贵妇的架势,回头朝着姜凤卿黯然一笑:“凤卿,姨娘看你在门口站半天了,怎么也不进去?”
赵姨娘的话刚说完,屋子里的人都瞪大双眼倒吸了一口凉气。
既然姜凤卿早早就站在了门口,那岂不是把她们说的话都听见了?
那还了得?
姜凤卿低头理了理身上的衣裙,平淡的眉眼微微蹙起,平添了一丝冷厉和肃杀之色。
她的眼睛本就毛乎乎的很好看,脸庞瘦削,面容精致秀丽,圆溜溜的杏眼却如墨玉深潭,一头青丝随意挽成百合髻,上面简单嵌了云纹鎏金花钿,身上的深蓝色挑丝云雁长袍,被水浸湿后颜色更深了些,如今还未长开,姿态已然超越了许多大人。
“凤卿啊!你可算回来了,祖母都担心死了!”姜老夫人连忙撑着扶手站起来,几步走下台阶,直奔姜凤卿而去。
身后的嬷嬷香芸一脸担忧地扶着姜老夫人,一脸担忧:“老夫人慢点,当心着身子骨。”
姜凤卿刚走到老夫人身边,就被抱了个满怀,姜老夫人眼泪顺势而落,哽咽地拍打着她的后背:“你不回来,祖母这一整天都提心吊胆的。”
“祖母,我没事儿,您就放心吧,我是谁啊,现如今整个临安城谁还敢惹我啊!”
“就会说这些俏皮话。”姜老夫人嗔怪地使劲捶打了下姜凤卿的后背,“祖母老了,受不得惊吓,你若再这样做事不知深浅,祖母的身子可吃不消……”
祖母嫁给祖父的时候,祖父是正五品定远将军,后因皇家斗争站错队,被削去职位,关入司狱惨死。当时整个姜家都仰仗着祖母的娘家长兴伯爵府,才没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后来当今圣上登基后,祖母的嫡长子继承了祖父的品性,从军后一年就当上了从六品都督府司祭,却在上一次和南国的战阵中壮烈牺牲,只托人带回来一封家书和一顶束髻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