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
其实并没走了多远的华翔勒住了马,转身看着后面的山道间,自己一方的骑兵狼狈地被对方驱赶着,向着这边倒卷而来时,
他便知道,这一切的事情都开始变得更加有趣了。
因为,自己这边,又败了……
后面,
典韦早已经被己方颇有些救场经验的骑兵们给团团保护了起来,然后他们与身后的孙坚军且打且退,迅速地朝着洛阳的方向逃窜着……
咳咳,
迅速地朝着洛阳的方向,战略转移着……
再后方,
凉州军与孙坚军相接的地方,
凉州军这边被挤在锋线上的骑兵都紧紧地夹着马肚子,他们手持着刀盾,望着孙坚军那飞快碾来的骑兵队伍,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声,牙呲欲裂。
“不退……”
“不退……”
“不退!”
三声整齐的呐喊,在凉州军的阵列里响起,一浪高过一浪,
仿佛是,有着冲天般高昂的战斗意志……
刀锋与刀锋间,
距离缩短为零。
……
并不算多么开阔的山路上,孙坚军的马队在轰然间,已经撞上了凉州军还算是严整的军阵,他们挥刀砍在对方伸过来的刀上、枪上、盾上,奋力地逼迫着对方不断向后退缩着。
一队又一队,像是疯狂的推土机,推着对方一丈又一丈地向后溃逃……
按照先前的经验,虽然其实并没有给对方造成多大的人员伤亡。但是由于对方那薄弱的战斗意志,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对方应该已经调转了马头,四散逃窜了才对……
今日,或许真的是由于已经进了山路,所以对方除了往后方退缩外,左右两边,皆是越来越陡峭的山体,却已经是对方想要逃也逃不上去了的存在。
所幸,对方依然是没有太强的死战欲望,只是一味地防守着,偶尔抽冷子回击一下。却也无非是麻烦一点,慢一点罢了……
该败的一方,早晚还是你们这凉州的怂货……
一炷香……
不,最多两炷香的时间以后,凉州军的防线终于支撑不住了。他们凄惶大喊着,调转了马头向着洛阳的方向,又一次开始了疯狂地逃窜。
更有甚者,窥见了山路边的小溪,竟然也不管不顾地调转了马头,沿着山体间的小溪河道,一路大呼小叫着,头也不回地逃了。
“哈哈,哈哈哈……”
孙坚军的骑兵放肆地嘲笑着,看着对面凉州军狼狈不堪逃跑的样子,他们却也并没有人真的策马前去追击。
倒并不是真的没人想去追击,最主要的,还是孙坚向来御兵甚严,没有主帅的命令,擅自脱离了队伍,是要被严惩的……
而他们的主帅,祖茂将军,此刻则并不在队列的正前方。
……
山道上,
孙坚军骑兵队的后方,不到一里的地方,是队伍更加庞大的,孙坚所亲自率领的四千步卒。
长长的队伍在山路间蜿蜒着,不疾不徐地向前推进着,
“……那个时候啊。我刚接了对面那个光头小子挟着战马冲劲的一戟,真的是有点愣神了,谁能想到,这凉州军中除了华雄,还有别的武将,可以有如此神力呀……”
“……当然喽,我祖茂又岂是浪得虚名之辈,于是我便收拾了一番心思,认真把他当做了旗鼓相当的对手,文台你是当时没见到啊,我一枪一枪地砸那小子呀,把他砸得跟个孙子似的,在那里哇哇乱叫……”
“……但是,那光头小子还当真是有几分本事的,居然抽冷子,冲着我的胸口扎了一戟,幸好是我今日没有脱了战甲与他放对搏杀,要不然,还真就被这小子给得逞了……”
“……你看我这护心镜上,这个凹槽,就是那小子当时给扎的……”
“……文台你快来,来这里,你来看这棵树!当时我一枪几乎刺穿了的,就是这棵树了……你看这大窟窿眼子,吓不吓人……”
“……他娘的,这个光头小子。我去杀他,他居然还敢反抗……”
“……要不是他运气好,我刚才那一枪,本来是能把他给捅穿了的!结果,可惜了,只是刺伤了胳膊……”
孙坚皱着眉,本来正在心里暗自琢磨着,今天派出去的三十队斥候,到了现在,居然有十几队都没有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