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
相国府。
董卓静静的坐在座位上,
在他身旁,站着个魁梧的中年壮汉,正在俯身小声说着,
“所以,我们现在才发掘了一小半的帝陵,还有一些洛阳公卿大臣的陵墓,就已经得到了大量的珍宝金银。接下来,还要不要继续挖掘,还请相国明示……”
“嗯……”
董卓颔首,伸手摩挲了一番面前的酒杯,说道,
“挖,继续挖!那些财宝埋在地下,留给那些死人有什么用?还不如挖出来,充作我们凉州军的军饷。”
“是!”
那壮汉抱拳说了一声,便准备退下。
“郭汜。”
董卓叫住了他,又站了起来,走到那人的身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你、李傕,还有胡轸,早在凉州时,就已经跟着我许多年了。整个凉州军中,我最信得过的,便是你们这些老部下。现在,胡轸战死了,李傕跟着华雄去了鲁阳,这洛阳城里,我信得过的,便只有你了……”
听他这么说,那个名叫郭汜的壮汉便又抱拳,准备说上些什么。
董卓却挥了挥手,自顾自继续说道,
“老郭,你不用跟我表忠心,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信得过你。今日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要告诉你……好好做,我董卓是不会亏待你的!”
“若是李傕这次从鲁阳回不来了,我的那些亲卫,还有飞熊军,以后……就都归你统领了。”
郭汜闻言,终于动容,
他“呼”的一声在董卓面前拜倒,大声说道,
“感谢董相国的赏识,郭汜必定好好完成这挖坟的任务,为我凉州军筹措军饷!”
“嗯。”
董卓满意地点头,
“老郭,去吧。要记得保密,眼下这盗掘帝陵的事情,还不适合太多的人知道。”
郭汜重重点头,
“属下明白,请相国放心。”
不多时,
董卓亲自执着郭汜的手,送出了房门。
郭汜已经离开很久了,董卓还独自站在黑漆漆的院子,他双目紧闭着,宛若老僧入定。
在这无风的夜里,便是连相国府这般大的院落,都显得有几分压抑。沉闷的空气之中,隐隐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传来,那是白日里死在了相国府大门外的人,留在这世间的最后一缕痕迹。
良久,
董卓豁然睁开了双眼,他将目光投向了头顶那片厚重的阴云,那肥胖且高大的身躯里,传出压抑着深深暴戾的轻哼,
“纵然丢了鲁阳,又何妨?大不了,老夫带着那小天子和这整个洛阳的百姓,还有这满城的金银财宝,退回长安,再与尔等周旋。到时候,就留给你们这些逆贼一个,夷为废墟的洛阳!”
“倒是华雄那小子……”
“唉,可惜了我那老部下李傕,还有我那五百飞熊军的精锐铁骑!”
“媛儿呐……你爹爹我能为华雄那小子做的,可都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看这小子,命里的造化了……”
……
洛阳城南,五十余里,
三川郡,新城县,后世被称为伊川的地方。
华翔三千兵马抵达的第一时间,便接管了这座小城。
此刻,
华翔终于安顿好了一众工匠,他们匆匆吃完了随身携带的干粮,便热火朝天地开始各自的工作。
生火的生火,砍木头的砍木头,钻木头的钻木头,削木头的削木头,锯木头的锯木头……
额!
华翔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这些工匠,扭头出了院子,去找李傕他们。
一座小院里,
一个不大的小屋中,
紧闭的房间里,华翔端坐在案几之后,静静等着面前的三人坐定。
他瞅了瞅面前正襟危坐的典韦、李肃还有李傕,又伸手,把面前案几上的油灯给挑亮了一些,
才清了清嗓子,开了口,
“诸君肯定也知道,咱们这次出征的目的,是要从那孙坚的手中,夺回来鲁阳城。所以,咱们今夜在此处暂时歇脚,我召集诸君前来,就是要商量商量下一步的计划。而现在呢,我想听听诸位的看法。当然,大家畅所欲言、直抒胸臆就行,不必考虑华某的感受。咱们实事求是嘛,哈哈……”
李肃闻言,撇了撇嘴,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