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内心的疑惑,
蔡琰快步走进了客厅。
客厅里,
两个相对无言的男人,一扭头看到了蔡琰,却又几乎同时举起了酒杯,向着她说道,
“来,琰儿,陪为父喝上一杯。”
“来,琰儿妹妹,陪你仲道哥哥喝上一杯。”
“额……”
蔡琰强忍着心中的反感,看都没看那卫仲道,径直走到了蔡邕的旁边,
“父亲,你今日怎么在白日里饮酒,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哈哈,琰儿果然是冰雪聪明,这都能被你看出来。”
蔡邕乐呵呵的给自己倒了杯酒,
“今日,确实是有值得庆祝的喜事,所以为父才这般开心……”
于是,
蔡邕便把今天早晨,在董卓府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跟蔡琰讲述了一遍,
末了,
蔡邕还捻着自己的胡须,笑呵呵地说道,
“虽然,今日那董卓老贼,又无端杀了好些士族。但是,一想到关东联军的正义之师,不日便可兵临洛阳,解救天子,匡扶我大汉的社稷,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老夫便,忍不住地觉得开心呐……”
说完,
蔡邕便又倒了杯酒,仰头喝了下去。
卫仲道在旁边,也倒了杯酒,哀叹道,
“袁朗兄啊袁朗兄,前日咱俩还在一起饮酒作乐,今日,你竟然已经遭遇了不测!兄弟我,心痛啊……”
“可惜,我卫仲道手无缚鸡之力,没法手刃那董卓为你报仇,便只好在这里,多喝几杯酒,权当是祭奠你了……”
他举起酒杯,又冲着蔡琰说道,
“来,琰儿妹妹,陪你仲道哥哥喝上一杯酒,你也陪我祭奠祭奠,你的袁朗哥哥……”
蔡琰皱了皱眉,没有理他。
此时,
她陡闻了今早发生的事情,尚在惊诧不已中,便急忙问道,
“父亲,你刚才说,今早,那华雄在大厅之中,当众杀了袁隗,袁太傅?”
“唔……”
蔡邕皱眉回忆了一下,
“严格说来,应该不是那华雄杀的。说来也是奇怪,往日里,那华雄向来是对董卓言听计从的。”
“今日,董卓三番五次强令他杀了袁隗,他却……很不愿意的样子。甚至,还当众忤逆了董卓。后来……还是那董卓抓着他的手,硬生生地捅死了袁隗。”
“唉……”
蔡邕叹了口气,
“说来也是感慨,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满天下,身为当代袁家的家主,袁太傅竟然就这般窝窝囊囊的,就被董卓给杀了……”
“父亲……”
蔡琰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
“你说今早,华雄当众忤逆了董卓?那后来,董卓没有怪罪他吗?”
“哈哈,这便是有趣的地方了。”
蔡邕喜滋滋地一拍大腿,
“那华雄当众忤逆了董卓,岂能有好果子吃?”
“本来一开始,董卓问,谁愿意只带着三千人马,去帮我杀了那拥兵上万的孙坚,收回那鲁阳城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愿意呐……”
“后来,许是那华雄得了失心疯,他竟然为了不亲手杀掉袁隗,而主动就接下了这个几乎是必死的差使!”
“现在呀,我估计那傻乎乎的华雄,已经出了洛阳,赶着去鲁阳送死啦……”
“呀!”
听到蔡邕这么说,蔡琰呆立在了那里,大惊失色,
所以……
刚才,在华府里,他轻描淡写地告诉我,他要离开洛阳,去处理一点事情。
他所说的“一点”事情,竟然是,这么凶险的事情?
他那时候不告诉我真相,是怕说出来以后……
我担心他吗?
只刹那间,
蔡琰便觉得鼻子一酸,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见她哭了,
蔡邕却哈哈大笑道,
“哈哈,琰儿你也是因为我大汉有望了,社稷有望了,而激动哭了吗?”
“非也,非也……”
卫仲道拎着个酒壶,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
“我看琰儿妹妹是和我一样,在为袁朗兄遭遇不测,而感到伤心,才忍不住哭泣的。”
蔡琰闻言,只觉得气苦,她说了句,
“你们……”
随后,却是悲伤到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此时,
卫仲道却清了清嗓子,开了口,
“蔡叔父,我看这洛阳城呐,有董卓和凉州军在,也不是个安全的地方。我有意,早日返回我们河东祖宅。不知,蔡叔父你愿不愿意,举家与我同行?”
“我为什么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