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媛,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
董媛抬起手,捂着半边脸,
指缝间,泪水如泉涌一般,潺潺而下,
“呵呵,我混账?那爹爹你呢……”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董卓,却比那猛虎还要可怕!”
董卓闻言,又瞪着两只凶狠的眼睛,举起了手,
董媛放下了捂着脸的手,
她一边哭泣着,一边固执地与他对视着……
董卓那高高举起的手,终究是没有挥出去,
他嘴唇颤抖了几下,喟然一声长叹,放下了手,转过了身,不再看那哭泣着的董媛。
房间内,
除了董媛呜呜咽咽的哭泣声,便又一次沉入了安静。
……
突然,
“唰”的一声,
只见房内寒光一闪!
竟是……
董媛趁着董卓不备,伶俐地拔出了他腰间的佩剑,横在了……
自己白嫩的脖颈之上!
“你!”
董卓大惊失色,
他暴呵了一声,却又马上放缓了声音,
“董媛,你把剑放下,一切都好说……”
“呼……”
董媛轻轻地吁气,止住了哭泣,
她用冰冷的声音说道,
“爹爹,你不要跟我说什么军政大事的借口。媛儿要的,只是华雄能够平安。既然你不答应,那么……”
“女儿便只好拿这项上的人头,请爹爹你,收回成命了!”
“你……糊涂啊!”
董卓伸手指着董媛,满脸的无奈,
“你以为这次的决策,是我要把他往火坑里推吗?媛儿啊,你可知当下,我们凉州军在这洛阳,正面临着多么危急的局面?”
“且不说,这洛阳城里的士族百官们,一个个都心怀鬼胎,对我这个相国阴奉阳违,还与那帮关东的逆贼眉来眼去、暗通款曲……”
“也不说,我凉州军进京一年多以来,粮草日渐不足,这些洛阳本地的世家大族们,又一个个的一毛不拔,眼看着,我们就要无以为继了……”
“就只说,眼下这战局,东边,吕布领着六七万的兵马,在抵挡二十几万的关东逆贼。西边,你姐夫牛辅,领着六七万人刚刚杀退了那朱儁逆贼,又要马上抵挡白波军和匈奴三十万人马。为父还要再留下点人手,守着凉州,守着长安和洛阳,我们的手里,是真的拿不出人来了……”
“而且,南边,那胡轸倒是死不足惜,问题是……那孙坚占了鲁阳的时候,把我的两万军队,生生给打散了大半!”
“唉……”
董卓长叹了一声,
“你以为,我就那么愿意让他华雄去送死吗?现在,你爹我的手里,是真的拿不出兵了……”
“那么……”
董媛的目光闪烁着,
“爹爹你就不能派别人去送死吗?”
“呵呵,让别人去?”
董卓扯了扯嘴角,
“媛儿,你来告诉爹,我凉州军中,能打仗的、会打仗的,眼下除了他华雄,还有谁可堪一用?”
“我不管!”
董媛咬牙说道,
“爹爹你要真的是让华雄去送死,女儿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话毕,
董媛握着长剑的手又紧了几分,那修长白皙的脖颈之上,隐隐有殷红的血痕渗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