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人越走越近,不断有人惊讶地叫出声,或是,发出意味难明的叹息声。
这些被人刻意压抑了的声音,竟然随着三人的行进,隐隐然……汇成了一片。
直到,
三人已经在石台下站定了,华翔才兴趣乏乏的,扭头看了一眼,
这三人,左右是两名健壮的兵士,中间,架着个身穿囚服,头戴枷锁,脚戴镣铐的白发老人。看那老人萎靡的神色,还有囚服上斑驳的血迹,
不难想象,他向前,曾经历了怎样的酷刑……
董卓站在台上,居高临下看向那白发老人,嘴上却说道,
“文优,你来说说吧。”
“好的,岳丈大人。”
李儒应了一声,扬声说道,
“鲁阳,乃是从中原到洛阳的咽喉之地,此城一丢,则关东逆贼不日便可挥军北上,直抵洛阳城下。”
“在此洛阳城生死存亡的时刻,我们凉州军在暗地里,对洛阳城的世家大族进行了盘查,竟发现,有不少的家族,与那关东逆贼在偷偷勾结,更有甚者,竟然就是那关东逆贼的亲族!”
“于是,为了防止这些洛阳的内贼与关东逆贼里应外合,祸乱洛阳城的安宁。昨夜里,我们凉州军对他们实施了抓捕。当时,便有二百余人因为抗拒抓捕,被我们当场格杀了。剩下束手就擒的,有五百四十七个,也就是……你们今日在相国府外,见到的那些了。”
“岳丈大人,事情就是这样了。”
李儒说完,冲着董卓拱手作礼,便下了石台,去自己座位上坐着了。
“恩。”
董卓点了点头,也从那石台下来,走向那名白发老人,
“袁隗,我再最后问一次,你……愿不愿意跟我合作?”
那老人费力地仰起头,看着面前的董卓,
“呵呵,董相国,早在你进入洛阳之前,袁某便已经致仕了。今日,你让我与你合作,怎么合作?”
“哈哈,你这个老贼!”
董卓怒道,
“自从我当了相国,三番五次请你出仕,都被你无端推辞。念在昔日,你袁家对我有提携之恩,我都忍了下来。结果,我对你们的宽容,换来了什么?”
“换来的,却是你们不仅不思感恩,竟然……还敢聚众谋反?”
“冤枉啊,董相国,我袁家世代忠心朝廷,何曾做过那谋反之事?”
“你这老贼,到了现在还敢嘴硬!我且问你,关东逆贼中,那所谓的盟主袁绍,还有那个袁术,难道不都是你袁隗的亲侄子吗?”
“这个,这个……”
袁隗犹豫着说道,
“他们自从背着我,偷偷离开了洛阳,我便再也联系不上他们了。”
“好!”
董卓大喝了一声,
“现在,我要你给他们写信,让他们退出那逆贼联盟,然后自缚双手,来这洛阳城里认罪伏诛,这信件,你写还是不写?”
“这个,这个……”
袁隗在那里犹豫着,却始终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应。
“呵呵。”
董卓甩了甩手,不屑地笑了,
然后,他转身上了台子,扬声说道,
“方才的事情,你们都看清楚了吗?他们袁家,宁愿让族人跑去关东当逆贼,都不愿意接受……老夫给他们的机会!这样的袁家,留之何用?”
“莫非,真以为他们袁家号称四世三公,号称门生遍天下,老夫,就不敢动了吗?”
“方才,老夫已经说过了……”
“鲁阳丢了,你们中的有些人很开心,而老夫,不开心!”
“既然老夫不开心,那么……你们这些洛阳城里的孬种们,还想活命?”
“现在,老夫就给你们看一看,什么叫做……”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他狞笑了一声,叫道,
“华雄安在?”
“啊?”
这会儿,华翔本来,满脑子想的都是别的,骤闻董卓又叫到了他的名字,
他坐在那里,眨了眨眼睛,心里泛起……
一种不祥的预感。
但是,
此刻光景之下,他却只能硬着头皮,又站了起来,
“启禀相国,华雄……在此。”
“很好,老夫前些日子赐你的七星宝刀,还在不在?”
“额……”
华翔伸手摸了摸腰间,说道,
“宝刀,在。”
董卓满意地点头,他冲华翔招了招手,
“华雄,你过来……”
眼见着,华翔已经开始走了几步了,都还没到那石台的下面,
董卓便又抬起手,指了指台子下的袁隗,
毫不在意地,说了一句,
“现在,你给老夫……”
“杀了他!”